大典被迫中断,承王威胁成则帝主动让位,言借此留他一命。参加大典的群臣皆吓得大惊失色,其中不乏贪生怕死,倒戈向承王求饶之人。
就在众人以为承王夺取皇位在望时,却不想一声惨叫后,承王带来的六千精兵却蓦然开始自相残杀,顿时一片混乱。
不多时,萧鸿泽带兵攻进皇宫,将承王残兵团团包围,承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逃跑无路,当场被萧鸿泽生擒。
看着成则帝华贵冠冕加身,站在祭台上,从头到尾波澜不惊,风清云淡的模样,群臣这才知晓,这场承王之乱原就在他们这位新帝的计划之中,换句话说,从一开始,他就欲以承王叛乱来得以名正言顺地为其定罪,同时,也让诸多不忠之臣原形毕露。
那些当时迟疑着未向承王屈服的朝臣在恍然大悟之际,不免心有余悸。
众人原皆以为这位新帝是个宽厚良善之人,却不想其心计手段隐藏之深,着实令人意想不到。
这场登基大典可谓一石二鸟。既擒下了承王,又震慑了群臣。
凡是在登基大典上见过此幕的大臣,就算顾着自己的性命,往后也万不敢在新帝面前随意造次。
虽承王被捕下狱后,尚且未被定罪,可谋反篡位之事非同小可,定不可能像先前那般被贬至封地那么简单。更何况事发后,在行宫休养的太上皇便以卧病为由避不见人,似乎铁了心不参与此事,京城都在传,承王这回只怕是凶多吉少。
登基大典后的第四日,碧芜的裕宁宫便来了客。
乍一听守殿的宫人通传说云平长公主要见她时,碧芜便料到她要说些什么。
喻澄寅已然在太上皇和太皇太后那厢接连碰了壁,如今寻到了她处,定也是无可奈何。
她沉默半晌,到底没忍心将她拒之门外,还是命银铃将人请了进来。
方才踏进殿内,喻澄寅便屈膝跪在了碧芜面前,任凭她怎么拉都不肯起来。
曾经那么高傲的小公主,如今却轻易向他人低了头,她无助地跪在地上,拉着碧芜的衣角,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她,“皇嫂,求求你,救救我七哥吧。”
碧芜就知她为此而来,她低叹了口气,终究没有办法应她,“寅儿,这是朝中政事,我无力插手,亦无法左右陛下的决定。”
“不,寅儿知道皇嫂可以,皇兄爱极了皇嫂,这世上除了皇嫂,没人再劝得动皇兄。”喻澄寅止不住崩溃地哭起来,“皇嫂便当可怜可怜我,母妃没了,寅儿只有这么一个亲哥哥了,皇嫂……”
此话固然没有错,喻澄寅也着实无辜可怜地紧,但碧芜头脑到底没有发昏,就因得如此,便去成则帝面前替承王求情。
喻澄寅无辜,可那些为满足承王野心而丧命的将士和百姓们同样无辜。
承王这般贪恋权位,乃至于不择手段的人,不配为皇帝,更不配为人。
他不惜贪污军饷,陷家国安危于不顾,亦不管朝政紊乱,以科举之利敛财屯兵,就只为了这个古今无数人趋之若鹜的皇位。
既然做了,他便需得为自己所做之事,付出代价。
她咬了咬唇,手上一用力,猛然将喻澄寅拉拽了起来,定定地看着她道:“寅儿,你已然长大了,定也清楚承王这些年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陛下想要他的命,或是有私心在,可承王本身真的无罪吗?就算陛下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了他,可那些被他害得家破人亡的百姓们,又要去哪里讨一个公道!”
听得此言,喻澄寅的哭声一时哽在那儿,她低眸反复回味着这话,许久,终似放弃般松开了碧芜的衣角,双臂无力地垂下。
她是红肿着一双眼睛离开的,但走时却并未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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