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醒来,沈南屿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说:“我煮了甜粥。”
他起身去外间帮我盛粥,我下床跟着出去,第一次看到这间房子的全貌。
没有客厅餐厅之分,只有一个开间,放着一些老旧的家具。角落里有简易的锅灶,这几天吃的汤汤水水,大概全都来自那台唯一比较新的电饭煲。
沈南屿面色平静地帮我盛了一碗粥,端过来放在小茶几上,又给自己盛了一碗,放好勺子说:“吃点东西吧。”
我慢慢坐下来,吱的一声,沙发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仿佛在谴责我欺负一个老东西。
“这是哪?”我问。
沈南屿抬头望向我,温柔地笑了笑说:“我长大的地方。”
我随着他的目光望向窗外,夕阳铺洒在茫茫雪地上,目光所及之处只有寥寥几只麻雀,仿佛与世隔绝。
“院长去世了,孤儿院也搬走了。”沈南屿轻声说,“我没有家了。”
“我也希望自己说放下就放下,但是我做不到。”他的声音又低又涩,像撒了一把盐。“你是我和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如果你也离开我,我不知道我还可以为了谁活着。”
“你有同学和朋友,未来还会有事业,有爱人,有自己的家庭。”我看着窗外,淡淡地说,“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还有很多。”
“不。”沈南屿摇摇头,“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他望着我,目光像此时窗外滚烫的夕阳,炽热而悲伤。“我只要你,别的我都不在乎。”
经过这几天,我的愤怒已经没那么尖锐,更多的是疲惫和痛苦,还有深深的不解。我不明白沈南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不明白究竟要多么浓烈的爱恨,才可以让一个人放弃自己的全部、甚至放弃自己去得到另一个人。
或许是我的表情流露出茫然和困惑,沈南屿苦涩地笑了笑,问:“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
我皱起眉头,反问:“难道不是么?”
他看我许久,目光中甚至有悲哀和怜悯,轻声说:“哥哥,你好傻。”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只是怕吓到你,才不敢让你看出来。”
“你想……我努力了十几年才走到你身边,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你?”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不能让你爱我的话,让你恨我也很好,至少这样你可以永远记住我。”
……
沈南屿的每句话都让我感到陌生和害怕,记忆里那个眼睛永远亮亮的,牵手会心跳加速,接吻会脸红的人和此刻眼前的人重合在一起,让我分辨不出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我心烦意乱,攥紧身下的沙发,指甲深深嵌到布料里,说:“你不要再说了。”
“我要说。”沈南屿单膝跪到我面前,强迫我看他,“你是不是后悔遇到我,后悔帮过我,后悔把我留在身边?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恨我,特别想杀了我?”
他掐着我的下颌把我推倒在沙发上,声音里带着痴狂的快意,“就要这样哥哥,我就要你恨我。我要以后我不在的时候,每次你和傅之珩做.爱都想到我。”
“沈南屿……不要……啊……”
混乱中茶几被踢倒,碗里滚烫的粥洒出来溅到我脚踝,我被烫得一个激灵,不自觉落下痛苦的眼泪。
“痛……呜……之珩……”
……
从天亮到天黑,我耗尽力气躺在床上,像一条被曝晒濒死的鱼,失神地望着天花板某处。
沈南屿端来一碗新的粥,一勺一勺吹凉了喂给我。我机械地吞咽,不想看他,也不想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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