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鸿好奇道:“林振鹤自己想报什么专业?”
高平说:“他确实挺有艺术细胞的,不过不是中国传统艺术。他特别喜欢画漫画,想象力特别丰富,而且画的也挺好的,有一部还在网站连载了呢!”
所以林振鹤想报动漫相关专业,但林父林母却始终坚信那些新兴玩意儿不是正道,既不高雅又浅薄,简直就是人间糟粕。
林振鹤的人缘好,但真正的朋友却只有高平一个,所以好些话也只敢跟他说。
他告诉高平,自己挣的稿费已经足够大一的学费和生活费了。
哪怕父母不同意,他也可以靠自己的能力支付费用,而不被家人辖制。
“到时候我把志愿书的地址写你家的,然后离家出走,开学日直接去大学报道……”
少年说这些话的时候,眼中疯狂闪动着与外表不相符的光,甚至做出了最坏的打算。
只是万万没想到,林振鹤没能熬到高考结束。
他崩溃了,选择了自我封闭。
云鸿问:“那他有没有跟父母谈过?”
其实这话问了也白问,但凡有一点儿可能性,林振鹤都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高平嗤笑一声,“没用,他初中的时候想学架子鼓,家里人不同意,他用压岁钱偷偷去报了个班。结果林叔叔林阿姨知道后,直接让助理找上门去,强行改成了古琴课……还跟几个现代乐器班的老师和负责人挨个打招呼,谁敢接受林振鹤来报班学习,就要告他们诱骗未成年人。”
就连安格这个非人类听着都觉得窒息的程度。
云鸿忽然意识到:家庭完整的孩子也未必幸福。
太过沉重的爱反而成了负担,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高平嘬着吸管,视线在云鸿和安格脸上不断游移,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这俩人看着挺年轻,可言行举止却十分沉稳,有种让人不自觉信服的气质。
尤其是那个刚才把自己提起来的,眼神特别……沉,跟口古潭似的,带着点儿吓人的幽深。
反正完全不像十几二十来岁的人。
云鸿笑而不语。
安格倒是有些意外的样子,挑了挑眉,“还不算傻到家。”
高平:“……”
礼貌吗?
他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我不管你们是谁,你们真的能救林振鹤吗?”
他觉得林振鹤特别可怜。
可涉及到这种家务事,以现在国内的风气,外人真的很难插手。
如果是以前,高平也不愿意这么早就冒着风险捅出来。
可现在不一样了,林振鹤要死了。
妈的,人都要死了!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这事儿说好办也好办,说难办也难办。
说好办是因为造成眼下局面的唯一压力来源就是林父林母可怕的控制欲,只要一指头把那俩人戳死就一劳永逸。
说难办是因为有不成文的规矩,修行者不得擅自对平民出手,而且关键现在他摸不清林振鹤本人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如果那孩子天生耳根子软没主见,哪怕现在混过去,日后必然再犯,永无尽头。
但偏偏云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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