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洵身体好了以后,还会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叫他近身吗?
也不会。
最有可能的结果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柳元洵身体健康,幸福美满,娶个娇妻,再添子嗣。
他虽自认不是什么地王,但也绝不是心善温良的活菩萨,这等赔本买卖,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愿意做。
再说了,就算柳元洵待他不错,可除了稍稍尝尝他的味道以外,他又何尝得到过什么真正的好处呢?
若是为了这点温情小意便付出性命,到了地府,怕是阎王都要为他叫屈。
如此一对比,该如何取舍,已然不言而喻。只要他能舍弃柳元洵,这事儿便简单多了……
柳元洵还在一旁琢磨顾莲沼那番话究竟还是有心还是无意,顾莲沼却已在心底做好了抉择,开始盘算着如何从他的死亡中脱身了。
他深知,无论后续如何,眼下第一步,便是要牢牢抓住每一个能向柳元洵示好的契机。
只有他足够温顺,足够恋慕自己的夫君,足够像个以夫为天的哥儿,柳元洵遭遇不测时,他的存在感才会降到最低,旁人才会相信此事与他无关。
夜里的欢情犹如日出即散的晨露般虚幻。一个在熟睡中无知无觉,任由对方占尽便宜;另一个则在权衡利弊,那点真心在欲望面前变得一文不值。
轿子终于停了,顾莲沼抬手扶住柳元洵,低声道:“您小心着点。”
柳元洵露出笑容,轻轻点了点头。
直到将人扶下马车,顾莲沼也没松手,他宛如一个合格的妾室般,对淩亭说道:“这个时辰,淩晴姑娘应该也快把药熬好了,劳烦淩大人跑一趟,将药端来。”
说完,他也没给柳元洵说话的机会,而是伸手扯了扯他沾血的大麾,略带歉意地说道:“我怕王爷您心里膈应,所以一直没敢告诉您,您这大麾在诏狱的地上沾了不少血。如今到了府里,还是快些回房换洗一下吧。”
柳元洵转头一看,果然瞧见大麾底部沾染的斑斑血迹,刚刚才摆脱的血腥气彷佛又汹涌袭来。他脸色一白,只觉得一阵头晕,“快……快回去……”
“王爷,您……”淩亭见他面色不好,心中焦急,下意识向前迈了一步。
顾莲沼却只是淡淡一笑,轻轻握住柳元洵的胳膊,柔声道:“王爷别急,我们这就回去。”
言罢,便半扶半抱着柳元洵朝寝居走去,自始至终都未曾回头看淩亭一眼。
可淩亭却不再像最初那般满心委屈。他望着柳元洵和顾莲沼相携离去的背影,仿若在绝境之中突然寻到了一线生机。
原来,王爷并非无所不能,他也会叫人哄骗,也会叫人三言两语便蒙了心智。
若将顾莲沼换成自己,仅凭王爷对自己多年的信任,自己甚至无需使用任何手段,便能……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
淩亭面无表情地垂下手,彷佛刚刚扇自己耳光的人不是他。
他与淩晴的性命皆是王爷所救,王爷对他的信任也是多年来一点点积累起来的。若他仗着这份信任去欺瞒哄骗王爷,那与畜生又有什么区别?
他甚至不敢相信,方才起了那个龌龊念头的人竟然是他自己……
他在原地伫立许久,直到牵马的小厮前来提醒,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将缰绳递给了小厮。
……
柳元洵一跨进屋内,便迫不及待地去解身上的大麾,动作急切得近乎粗暴。
好不容易将大麾扯下,他仍觉得不够,总疑心长袍上也沾染了血,又急急忙忙去扯身上的衣服,整个人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焦躁。
他在诏狱本就是为了处理正事,才强忍住了对血腥的厌恶与惧怕。再者,诏狱里血腥味虽浓,可那里漆黑一片,他并未真正瞧见多少血液。
可沾在身上的血却不同,那滋味叫他瞬间梦回七岁那年的血褥子,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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