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干咳一声,高声问道:“堂下何人?所为何事?从实道来!”
王明瑄原本被衙役捂着嘴,箍着腰,白知府这一问,箍住他的衙役们松了手,他一下子像被抽去了脊梁骨,软绵绵地滑倒在地上,声泪俱下道:“我有一小女,年方十七,本来许了人家,她却推脱不嫁,我猜她是有了意中人,可她又始终不承认。半个月前,家女留下一封信便悄然失踪,我遣人查找未果,转头却发现她成了刺杀王爷的凶手!白大人!白大人呐!你要为我女儿做主啊!她才十七啊!”
白知府追问道:“那你为何坚称王爷与你女儿有私情?”
“白大人!”王明瑄情绪激动,声音陡然拔高,“不是私情,是诱I奸!是瑞王诱I奸了我的女儿!”
私情和诱I奸可是两码事,私情只是家务事,证据确凿也不过名声受损,诱I奸可是重罪。但想要构成诱I奸罪,也是要满足一定条件的。
白知府眉头皱得更深,“这诱I奸罪,通常只适用于成人与孩童之间。你小女已然十七岁,并非孩童,这……”
“小女是十七,”说到这里,王明瑄转头怒视柳元洵,眼睛红得要滴血,抬手一指,带着极深的恨意道:“可瑞王却已经骗了她整整五年!整整五年呐!五年前她才十二岁啊!”
此话一出,震得在场众人皆是一愣,饶是见多识广的白知府也变了脸色,声音陡然变得严肃,“你可有证据?”
“自然!”王明瑄冷笑一声,“我若没有铁证,怎敢贸然敲响登闻鼓?我又不是嫌命太长了!”
听到这里,柳元洵才算是有了点反应。
他抬眸看向王明瑄,就见王明瑄正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像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不等白知府说话,王明瑄就重重击了下掌,示意他身后的小厮将怀里抱着的箱子打开。
在小厮将箱子呈前的过程里,王明瑄又说话了,“我还有个人证,需要白大人宣召。”
白知府点了点头,道:“王大人请讲。”
“我找到的人证,乃是保和殿里负责洒扫的宫女,红秀。”
红秀是宫里的人,宣来自然需要一段时间,而说这段话的功夫,王家的小厮已经打开了箱子。
箱子里密密麻麻地堆满了信封与玉器。随着这些物件一一被呈上案几,王明瑄朗声道:“这里头,有这五年来瑞王亲笔所写的信件,每一封都能证明他们之间的往来。这里头的玉器也是皇室专供,只有瑞王能拿到手,信件里还详细记录了他引诱我女儿幽会的时间和地点。白大人若是心存疑虑,大可以一一查证核实!”
白知府一面翻阅这些信件,一面起了疑,“王大人,这些东西,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小女失踪前,曾写下诀别信,说心有所属,绝不另嫁。我这才开始暗中搜查,试图找出她情郎的身份,同时派人四处打听她的下落。小女深居闺阁,年纪尚轻,心思单纯,这些东西便都随意藏在妆奁里。我没费多大功夫,不出两日,便将它们全都搜了出来。可事关王爷,我不得不谨慎行事,于是耐着性子,托人去宫里打探消息。”
王明瑄说了一长串话,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跌坐在身后的椅子里缓了好一会,才哽咽道:“等我找到了人证,确认此事确为王爷所为,本想咽下这口恶气,息事宁人,只求王爷能看在我女儿的份上,娶了她,给她一个名分。没想到,没想到再见我女儿,她竟横尸荒野,成了皇榜上刺杀王爷的贼人!我这女儿生来乖巧温顺,我生为父亲,哪怕是死也要为她讨个公道!”
话已至此,柳元洵算是彻底听明白前因后果了。
王明瑄发泄完了情绪,又说通了道理,此时浑身卸力,瘫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额上崩起青筋,连嘴唇都在哆嗦。
看这样子,王明瑄的愤怒倒像是真心实意的。他若是有本事演出这么逼真的戏,倒也不至于在锦衣卫的密档里落下个天资平平的评语。但他若是真愚钝,那应当是有人想借刀杀人了。
王明瑄只是个五品官,凭他的资历自是没本事从宫里找人,谁将红秀从宫里翻出来,谁便是握着王明瑄的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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