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
确实没有血缘关系,可他们相识已有十年,又朝夕相伴了那么长时间,就算是亲兄妹,也不一定有他和淩晴亲近。
“阿峤……”柳元洵没再往后退,但还是下意识抬手抵住了顾莲沼的胸膛,“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有些不对劲……”
顾莲沼叫这句话惊醒,他心头一跳,迅速眨了下眼睛,顺着柳元洵推拒的动作后退了一步,“我只是觉得奇怪,既然都没有血缘,为什么你能接受淩晴的靠近,却很抗拒我。”
他放柔声音,微微垂下眸,掩去了身上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我们不是朋友吗?既然是朋友,为什么你待淩晴和待我不一样?”
柳元洵有些为难,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他本想说淩晴待他不会这般亲近,可仔细一想,他和顾莲沼每次看似逾越的亲近,其实都是有缘故的。
但是,他一早就发现了,顾莲沼和他不一样。
在为未名居杂役验尸的时候,顾莲沼就表现出了他的态度:或许是因为他见惯了尸体,在他眼中,男人和女人都只是一具人形的躯壳,并无差别,他也从未将自己哥儿的身份放在心上。
可柳元洵做不到。他的道德品行、行为举止,都是先生依照书中的规范,一板一眼教导出来的。顾莲沼可以不在意自己哥儿的身份,但他却不能仗着彼此是朋友就随意亲近。
再者,自小时候太医说他需要养身,母妃就将他身边伺候的宫女都换成了嬷嬷和太监。后来,别的皇子都通了人事,他的头等大事却是活到明天,压根没有接触女子与哥儿的机会。
就算身边有淩晴,可他们认识的时候,淩晴还是个半大孩子,哪能意识到这是个女孩儿呢?
顾莲沼是他人生中遇见的第一个哥儿,尽管他将顾莲沼当作朋友,不会以世俗的标准去约束他,也不介意他随性恣意、毫无性别界限,可在他心里,顾莲沼始终是个哥儿。
一旦意识到身侧相伴之人是哥儿,相处时候的细节都会无限放大。温度、气息、味道……所有的差异都在提醒着他,顾莲沼不是淩亭,不是他能够随意触碰,随意对待的人。
可他能感觉到,顾莲沼是个格外敏感的人,而且似乎格外在意他的看法,他怕自己说错话惹来误解,又叫顾莲沼生气难过。
他的犹豫和为难落在顾莲沼眼里,便又叫那颗难耐鼓动的心又一点点冷了下去。
顾莲沼后退了两步,离他更远了,原本直直盯着他的视线也移开了,“算了,不必说了,本也是件小事。”
按他过往的脾性,他大概率又要仗着柳元洵脾气好,甩了脸色便往门外走了。可柳元洵在灯曲巷里说得话却又穿透了时光,变成一双柔情肆意的手,轻轻拽住了他烦躁的情绪。
柳元洵说过:“人要好好说话才不会伤了情谊,不能只顾着发泄情绪。”
可他心里的话没法直说,他也只能找藉口说要去洗手,转身朝着耳房走去。
可他刚迈了一步便顿住了。
柳元洵扯住他的衣摆,柔和的声音里带了些纵容,“你看你,说好了不生气,又不高兴了。”
顾莲沼刻意放轻了声音,试图让自己显得温和一些:“我没不高兴。”
柳元洵没撒手,“没有不高兴为什么要往外跑?”
顾莲沼不认账,“没往外走,我朝里走的。”
“可你还是不高兴了,对吗?”柳元洵扯着他的衣摆,轻轻拉了拉。明明没用多少力气,可顾莲沼就是后退了一步,重新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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