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依靠柳元洵冰凉的指尖来索取抚慰。
听见柳元洵那句话,他第一个念头便是:这样委婉的拒绝,的确符合柳元洵的性格。
可随即,他又隐隐捕捉到了点别的意思。 W?a?n?g?阯?F?a?布?页??????ù???€?n?2??????5???c????
只是他心底的希望刚刚才冷成了死灰,他不敢再期待,甚至觉得自己的期待也像是痴人说梦。
他已经很冷了,不想再受冻了。他想下床,随便找个藉口出去,安静地待一会儿,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不再像过去那样,只会发脾气、甩脸色。
可他又舍不得脸侧那冰凉的体温,他渴望柳元洵继续抚摸他,渴望被柳元洵抱住,渴望柳元洵能主动靠近他。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瞬,哪怕不带丝毫情意,他都想要。
他凝视着柳元洵的脸,看着他满身的病容,看着他身上宛如隆冬里覆雪的那抹白,看着他的孱弱与一碰既碎的脆弱,更看着他眼眸中如春水般潋滟的微光。
也是这一点微光,勾起了他心底深处那些难以言说的妄念。
他总是这样,只要柳元洵给他一点甜头,他就再也无法忍受,再也克制不住。就像初春的种子,只要稍稍感受到一丝希望,便要拼尽全力撞破厚土,茁壮地生根发芽。
于是,柳元洵便看见,原本黯淡下去的眸光,一点点重新亮了起来。顾莲沼又变回了那个目光灼灼,让人无法直视,逼得他只能不断退却的顾莲沼。
可这一次,他没有退。他贴着顾莲沼的脸,听着他逐渐坚定的声音,心中缓缓安定下来。
“我生来就是一个人,你死了我依旧是一个人,人死如灯灭,我只要你活着的时候,照亮过我。”
这答案听起来有些凉薄,可柳元洵却笑了。
他的手贴着顾莲沼的侧脸,手背后压着顾莲沼的掌心,在这无法挪动的方寸之地里,四指微微蜷起,缓缓竖起了拇指。
顾莲沼瞬间睁大了眼睛。
在匆匆流逝的时光里,他曾经开过的那个玩笑,再次在耳边响起:“如果同意,就竖起大拇指;如果不同意,就竖起小手指……”
顾莲沼的心中轰然一声巨响,彷佛有什么东西猛地炸开,瞬间山崩地裂,沸腾的岩浆从心口喷涌而出,烧得他浑身滚烫,浓烈的情绪在胸腔内剧烈翻涌,却怎么也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他脑中嗡嗡作响,全身热血沸腾,他狂喜,又惊骇,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更害怕这只是一场虚幻的梦。
为什么?为什么要竖起拇指?是吓傻了?还是发烧烧糊涂了?又或者是在接住他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头?
心越来越烫,手越握越紧,他狠狠攥住柳元洵的手,用手指抵住他的拇指,声音颤抖地质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柳元洵望着他,柔润的眼眸里盛着浅浅的怜惜,他抬起另一只手,轻轻覆在相握的手上,温柔地抚摸着顾莲沼粗粝的骨节。
再多的言语,都比不上这一个动作带来的巨大冲击力。
顾莲沼狠狠咬了咬牙,全然不顾柳元洵是否会疼,只是用力地攥紧他的手。
那粒一直在他心间挣扎的种子,历经火烧雪冷,非但没有死去,反而愈发顽强。如今终于窥破天光,遒劲的脉络不断向深处延伸,汲取着养分,吸纳着爱意,顶破了过往十八年人生中那厚重的废土,抽枝展叶,瞬间爆发出了蓬勃而剧烈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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