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莲沼一边将被子叠起放在枕头上,一边解释道:“王太医说了,你身体不好,吃完饭别走动,把枕头和被子垫高些,歇着坐一会儿,助消化。”
柳元洵顺着他的意思上了床,倚着被子躺了下去,“阿峤,你觉得贺大人是个怎样的人?”
顾莲沼没脱靴子,只坐在床沿,将柳元洵的腿放在自己膝上,一边按摩,一边答道:“武功高强,为人正直,重情重义。”
夸完了,又开始说他的缺点,“同时也认死理,一根筋,不懂变通。”
确实如此。
以贺郎平的地位,若他肯与朝中大臣交好,为自己谋取利益,麾下的水军也不至于如此落魄。可换个角度想,他过得艰难,反倒从侧面证明了他的清白,至少没有卷入贪污的漩涡。
柳元洵看得出来,贺郎平一心为民,心系天雍,也正因如此,他才将贺郎平暂时划到了可合作的阵营里。
不过,合作之事暂且不急,眼下柳元洵更想弄清楚布政使左参议的事:“阿峤,你知道布政使左参议吗?”
顾莲沼点头,“知道,姓王,是于文宣亲自考察选拔的人才,也是由于文宣举荐,才从一介布衣踏入官场。比起右参议,他更像是于文宣的心腹。”
柳元洵追问:“那他上任多久了?”
顾莲沼皱眉思索片刻,“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起码在位七八年了。”
“这样的话,”柳元洵道,“阿峤,你去厨房吩咐一声,就说下午要待客,让晚膳丰盛些。再派人去请沈大人过来,一起吃个饭。”
顾莲沼不知道的事,沈巍或许知道。
沈巍正在彻查右参议,想必早已将布政使司的履历表翻了个遍,从他那里打听消息,必定能了解得更加详细。
方才还眨着眼睛说话的柳元洵,倚在蓬松柔软的被子上没多久,困意便慢慢涌了上来。可他刚闭上眼睛,手指便被顾莲沼轻轻捏住:“还不能睡。”
柳元洵困得厉害,打了个呵欠,眼角沁出泪渍,“为什么不让我睡觉?”
他只是正常询问,可在顾莲沼听来,这分明就是撒娇。
他放下柳元洵的腿,脱靴上床,将人搂进怀里,用拇指轻轻抹去他眼角的泪:“再等一等,等喝过药,出去走两刻钟,回来再睡。”
柳元洵靠在他怀里,被上涌的困意折磨得发蔫,声音也有气无力的,“又是王太医说的?”
顾莲沼捏捏他的鼻尖,笑道:“真聪明。”
柳元洵靠在他怀里,身上一暖和,人就越发困了,“可是我想睡。”
顾莲沼将他抱在怀里轻轻摇晃,“现在睡了,过不了一刻钟又得起来喝药,醒醒睡睡,头该疼了。要是躺得乏了,我扶你起来走走?”
“不想走,就想睡。”柳元洵攥着他的衣领,将头埋进他怀里,“不要晃我了,你越晃,我越困,我现在已经睡着了……”
“真睡着了?”顾莲沼支起胳膊,让柳元洵的脸靠近自己,用唇瓣轻轻摩挲着他的眼皮,“再不睁眼,我可要咬你了。”
“幼稚。”柳元洵虽然嘴上嫌他,可下一秒,还是睁开了眼睛。
顾莲沼低笑出声,“睡醒了?我们阿洵醒得可真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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