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刘三引到此处的,我费尽辛苦甩开眼线来此,你却以机关待我,不礼貌吧?”
听闻“刘三”的名字,那老汉的声音忽然消失了,好半响都没了动静。
顾莲沼却无声让开半步,用眼神示意柳元洵往上看。在他视线尽头,有个腕口大小的黑洞,正半掩在厚重的青苔一侧,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想来这黑洞就是他偷听和传话的法子。
即知道了这股声音的来头,柳元洵就安心多了,正要说话,却听一声长叹响起。
这口气长到像是将老汉这辈子的气都舒出来了一样,苍老,疲惫,亦带着不甚清晰的哽咽,“我还以为,我这辈子,等不来您了呢。”
因为一直盯着腕口大小的黑洞,所以这道声音响起时,柳元洵就已经确定那老汉身处地洞腹地,正在通过这道小口来与他说话。
柳元洵仰着头,问道:“敢问您是何人?引我来此,究竟为了什么事?这洞里,究竟藏着什么东西?”
老汉道:“老朽的贱名不足挂齿,引您来此,是为了将地洞里的账册和名册交到您手上。”
柳元洵精神一振,“除了名册,竟然还有账册?账册不是在刘黔源手里吗?”
或许是情绪太激动,老汉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不认识什么刘黔源,我也没见过他手里的账册,我只知道,我身边有足足五大箱的册子,详细记载了每一笔贪银的详细流转。”
五大箱!详册!
柳元洵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
如果说刘黔源手里的册子是罪状,那记录了每笔金银详细流转的册子,就是活脱脱的罪证!
有了名册和刘黔源手里的账册,就像有人状告某某大臣贪污了多少银子。但是,该大臣究竟贪没贪,又是如何贪的,都需要经过详细而琐碎的核查。
但有了详册就不同了,拿到这东西,几乎就能直接定罪抄家了!
柳元洵深吸一口气,激动得声音都在颤,“你可能告诉我,这账册从何而来?又涉及了多少官员?贪墨金银几何?”
老汉咽了口唾沫,嗓子很哑,“账册,是齐润泽,齐大人辛苦十数年,搭了一条命换来的。涉及大小官员共计二百三十四余人。贪墨金额共计五千万两白银。”
五千万两?!
要不是顾莲沼搀扶,柳元洵几乎要惊得跌坐在地,“怎么可能?怎么会……哪来的钱?”
要知道,整个天雍,一整年的开销只有三千万两左右,而江南整年的纳税额也不过五百万两。原以为刘黔源册中记载的两千五百万两银子已经是天大的数额了,没想到还有一半的银子没有记录在册。
可是哪来的钱呢?户部年年都在搞测算,一个地方一年能赚多少钱,百姓一年能花多少钱,当地的物价又该如何定,都是一步一步计算过的。就算有油水可捞,怎能捞出如此巨额的财富?
“老朽不懂,但这册子懂。”老汉嗓音沙哑道:“大人,这册子,您什么时候来取?”
柳元洵道:“很快,半个月,半个月就能来取!但我需要先看到名册。”
有了这份实证,柳元喆就有了调兵的理由,介时大军围山,除非幕后之人想谋反,否则这账册一定能送到柳元喆的御案前!
老汉倒是没什么意见,只低声道:“那大人稍等片刻,我这就将名册送出来。”
话音刚落,便听里头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又过了半刻钟左右,窄小的洞内也传出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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