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阿洵,我把你弄脏了,你不要生气,我会想办法的,我……”
他左右望了一眼,可无论看向何处,视线都是虚无的。即便身侧冒起稀薄的白烟,他也像是什么都没看到般,依旧到处找着能擦脸的帕子。
淩晴站在迷药上风口望着这一幕,即担心柳元洵的状况,又觉得顾莲沼很可怜,“常公公,顾侍君还能恢复吗?”
“能,这是受到刺激,内力与气血逆行,一时激昏了神智所致,待心绪镇定下来就恢复了。但……”常安皱了下眉,道:“可能会留下后遗症。因人而异,说不准。”
淩晴有些难受。
她是个很率直的人,自从柳元洵接纳了顾莲沼,她便将顾莲沼看作了自己人,看见他这样,难免有些不好受,可她最担心的还是柳元洵。
按理说,以迷烟的效果,顾莲沼吸入了那么多,也该昏过去了,可他心智太硬,竟生生抗着,死活不松抱着柳元洵的手。
但迷烟也让他的感官不似之前敏锐,常顺大著胆子再次贴近他。这回,倒是成功在顾莲沼反击之前,一掌劈在他后颈,将人击昏了。
淩亭迅速将人接了过来,抱着他向山下赶去,顾莲沼也被剩余的锦衣卫架起。除了留下几个人收拾尸体外,大部分人都御马回了城。
……
此番事变,不仅折损了柳元洵这方的大批人手,幕后之人也受损严重,可要是彻底解决了柳元洵倒还好,他一旦活着回城,暴露在此事中的人都要被清算。
第一个被捆到沈巍案前的,就是贺郎平。
贺郎平依旧穿着白日里的那身铠甲,只是双手被缚,被人压着肩跪在地上。他低着头,显得十分平静,除了姿势变了,瞧上去倒和平日里没什么不同。
沈巍望着被压跪在地的贺郎平,目光甚至比贺郎平还要镇定,“替贺大人解开铁索,再搬把椅子。”
听闻此言,贺郎平忽地抬头看向沈巍。
因为跪着,所以他需要用力掀起眼皮,才能看清坐在高堂上的人,可右眼皮上的疤压着他的眼睛,始终无法彻底睁开。
椅子很快被搬了过来,贺郎平身后的铁索也被打开了。
沈巍挥了挥手,道:“都下去吧。”
数个衙役对视一眼,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听令。从捆着贺郎平的是铁链而不是绳索,就能看出他武艺高超,如今解了绳子,又没了帮手,这沈大人……
沈巍见他们犹豫,又说了句:“无碍,下去吧,开着门就好。”
待屋里的外人散尽,沈巍悠悠道:“贺大人,‘戍边樵’是你吧?”
贺郎平本以为他要问“肖二平叛变”的事,可等他听到“戍边樵”三个字时,右眼皮明显抽搐了一下。
其实贺郎平是个很沉得住气的人,不过自从右眼受了伤,情绪激动的时候,这一处的肌肉就会不受控制的抽动。
沈巍没看他的脸,只说道:“贺大人不必再瞒,名册已经通过锦衣卫的暗桩送了出去,如今就算派人去追也来不及了。至于相关证据,若是留着,还能保全家人,或是明知故毁,便是欺君之罪。这其中的道理,贺大人比我懂,该怎么做,贺大人也比我懂。”
沈巍从高堂上走下来,亲自搬过来一把椅子,坐到了贺郎平对面,“贺大人,我只问你一句,你图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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