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删过什么,也没有阻拦任何。只要他愿意再联系你——”
“你明知道他不可能这样做!”我带着怒气打断陆鹤闲,“他那么——”
“不好意思。”陆鹤闲微笑着插嘴,“我不知道。”
我被陆鹤闲的理直气壮气得失语,深呼吸几下才回复语言能力,“就算你不知道,后来你也什么都没和我说。我那么信任你,你说什么我都相信,所以我才没有去查证,你这么做是对我信任的透支。”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陆鹤闲的嘴角拉平,“告诉你,然后让你飞去找他,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我没有这么无私。”
他理了理我的领子:“从你高中的时候开始,每次他耀武扬威地把你从我面前叫走的时候,我都希望他能从你的世界永远消失。他自己走了,我高兴都来不及,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直视他,恼怒之下,思路反而更加清晰:“我想和你谈的不是这些。我想说的是,你这么做是对我信任的消耗。”
“你是我的家人,我一直百分之百地信任着你,但是你从十年前就开始欺骗我,如果我没有理解错,无论你删还是前段时间去找洛棠说那些话,你都只是出于你的私欲,不希望我的感情发展顺利。”
我想起那滴落在我后颈,结束了我的叛逆期,让我心甘情愿重新交还控制权的眼泪。
落下那滴泪的时候陆鹤闲在想什么呢?是在真心的为我难过,心疼我的伤口和痛苦吗?或者真相是残酷的,那是鳄鱼的眼泪,也是他的某种欺骗手段?
“你这样的行为在我这里是不可接受的。我从来没想到你其实是这样的……你怎么可以这样?”
陆鹤闲眼睫下垂:“我辜负了你的信任,所以你对我失望了?”
“对不起,小绪。”他对我说,“但我又能怎么办呢?”
“难道你想我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你和他们在一起?我怎么能做到?我是你哥,但我不是圣人。‘出于我的私欲’,我难道不能有私欲吗?只因为我是你哥,我要大公无私祝福你和其他人?”
“我已经做的够好了,宝贝。”陆鹤闲的声音变得轻缓,“我已经尽力了。我克制自己,你高中的时候和我吵架,让我不要管你,我做到了。”
“后来十年,你想喜欢谁我都没有插手,还要帮你收拾惹下的烂摊子。是的,我是你哥,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你指责我做下的欺骗和辜负,都是在指责作为一个哥哥的我,对吗?”
陆鹤闲的目光始终落在我脸上,他看我的时候总是很专注,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总能发现我脸上最细微的变化,就连某天吃了辣长了一颗极不起眼的青春痘,他也会在第一时间发现。
这种注视与重视始终伴随着我的成长,无需怀疑,倾注了他满溢的爱。
我怎么能怀疑他的真心?
我感到自己即将被他的话语与目光说服,无法继续我的指控,张了张嘴,尝试组织语言反驳他,许多话到了嘴边却无法顺利出口。
陆鹤闲小心地拨了拨我的头发,把我垂落到眼睛的头发拨开。
他的动作熟稔而自然,让我想到太多太多类似的瞬间,于是所有尖锐的怀疑和控诉似乎都变成了一种忘恩负义的、残忍的伤害,伤害的对象是面前这个我最亲的亲人,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无条件爱我接纳我的家人,我的兄长。
“可如果你把我仅仅当做……一个爱你的人呢?”陆鹤闲收回手,向后推开半步,眼睫垂得更低,不再看我,显得有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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