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得和陆绪不太像,但是神色偶有一些类似, 不过没有我喜欢的眼睛, 笑起来的感觉也完全不同, 明明是温润的脸, 却给我一种阴冷的压迫感。
我看了名片以后相信了他的身份,请他进屋。
他站在门口没有动,神色中隐隐带着高傲和不屑,抬手指挥助理给我递了一个文件袋。
幻化出的美梦碎了。
陆绪不喜欢我,所以他在摩天轮上拒绝了我的吻。
我不要再喜欢他了。
第二天陆绪没有来,他的助理带着人来接我。这是一个看起来规整到毫无特点,机器一般精准的beta,陆绪对他万分信赖,把我的事情像工作一样全权交给他。
我知道,后来的很多时候,送给我的礼物都并非陆绪亲自挑选,给我的“惊喜”事实上也是他助理的安排。
他们说,收获了除了爱情之外的几乎所有也能算是一个好结局。
我即将得到我过去无法触及的东西。
但是不合脚的水晶鞋每时每刻都咯着我,同时给予疼痛与清醒。
每当我见到陆绪的时候,我都在想,凭什么呢?
凭什么这样一个人会有一张这样的脸,一双这样的眼睛,轻而易举让我沦陷,让我必须一遍一遍地这样告诉自己,告诉自己他不爱我,他在骗我。
他随时会把我抛开。
怀揣着这样的信念,我在他身边待了五年。
该轮到我谢幕的那天,我在自己的房间里清点了所有想带走的东西。
衣服,饰品,昂贵的礼物,没有一样是想放进箱子里的。
住进这里的时候我带的东西很少,想带走的也寥寥无几。
我看着空荡荡的箱子,总觉得少拿了什么,在房间里焦躁地翻找了一个小时,终于明白了我到底想带走什么。
——我还是想带走他的心。
在知道这个扬着下巴、皇帝一样踏进我的画廊的人就是晏云杉的时候,我确信这次赢的人一定是我。
五年时间,足够我了解陆绪了。
——一个根本不懂爱的人。
轻率地选择□□的欢愉,却在精神的爱情中保留着堪称愚蠢的天真,刻舟求剑地追求着少年时代的幻像,分裂地渴望着愉悦和陪伴。
但他也极容易心软,对每一个踏入他视线的人抱持着一视同仁的善心。
这个有情又无情的人。
陆绪到底还记得多少关乎那个幻想的细节呢?无论如何,眼前这个人显然不能让他重温旧梦了,我比他更像少年时代的他,而我并不介意继续穿着水晶鞋。
我首先要让陆绪愧疚。
我戳穿了他。
然后我要让陆绪把我作为一个和晏云杉平等的人来看待。
傲慢带来的轻率让晏云杉答应了我的交换。
过程中我学习了晏云杉的高傲与刻薄,模仿得越来越自然。
我将自己抽离出来,精进我的演出,一点点用精致的冷漠、合时的情绪,勾起陆绪的愧意。
我成功了。
我所喜欢的那双眼睛终于开始爱我。
这爱很脆弱,我清楚。我用尖刻的伤害来淬炼,企图用这种方式让陆绪害怕再次失去。
我知道他喜欢来之不易的东西,喜欢那些在手边摇摇欲坠、又舍不得放开,需要紧抓才能留住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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