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偷偷许下的愿望,是要和表哥,一生相守。
她守的灯,护的愿,却被李檄这般随意的吹熄。
李檄脚步未停,径直走进了内殿,他心怀天下,自然不会挂怀方才之事。
众宫人低头屏息,皆视姜诺为无物。
姜诺还记得自己那日低着头,只觉得宫砖的花样都模模糊糊,待到出了宫,才晓得眼泪不知不觉,扑簌扑簌流了满脸。
那时的她,就是那般不登大雅之堂,说不定那些大宫女还会在背后笑话她不长进,那些太监会把她当做笑料传遍京城贵女圈。
可她的用心,她的时辰,她的期待,难道就不怕被耽误吗?
那为何同样的生辰日,她便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那人?
只因他是天子?
姜诺看向那太监,淡淡道:“你手上捧的,可是圣旨?”
那太监躬身道:“这是陛下亲手所写的婚书,虽不是旨意,却是咱们陛下的一番情意。”
他最晓得如何打动姜诺。
姜诺最在意陛下的情意,他便只说情意。
谁知姜诺目光却丝毫未曾停留在那婚书上,只温婉疏离的福了福身:“公公此番若是来传旨意,臣女即刻便随公公入宫,若是旁的,臣女今日尚有安排,还请公公代为向陛下谢罪了。”
说罢,徒留那公公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径直出了府邸。
*
马车一路疾驰,六时坐在马车里,手不由得颤抖。
她本以为姑娘此番给陛下接连下猛药,还是为了治陛下心不在自己身上的病症,可如今姑娘连生辰宴都拒绝了……
看来前些时日的种种,是姑娘真的要和陛下恩断义绝,六时全身发冷,颤声道:“姑娘真的不和陛下见面,也不听陛下解释了吗?”
姜诺平静的看向全身颤抖的六时:“若我已下定决心退婚,你会劝我回头吗?”
“我只是……”六时听到退婚,一下子哭了:“我只是担心……”
姜诺道:“你担心我退了皇家婚约,定然前路艰辛,再无翻身之日。”
六时轻声道:“是……”
姜诺道:“你担心我从此孤身一人,无人敢娶,无家可依,无人可靠。”
六时说不出话,只是哭着点头。
“可是,我们一直是这样的啊。”姜诺仰头,遍体鳞伤后,却扯出坚韧的笑意:“真正爱我的亲人,在我六岁那年,就都走了。”
“六时,从那时起,我经常会做一个梦,我站在原地,环顾四周,空无一人。我好怕,我真的好怕……我好怕这个世上只剩我自己。”
姜诺的语气也有了泪意,可她仰着漂亮的脸颊,眸间晶莹的泪珠宛若最璀璨的星子,明灭辗转,却始终未曾坠落。
恰逢那时,李檄出现了,他是皇子,也是亲姨娘所出的表哥。
他们一同在宫中长大,那是一段心无旁骛的童年无邪好时光。
他陪她笑,陪她玩,也陪她流眼泪。
“这些年,就是因为太怕一个人,所以哪怕将自己变成自己都不喜欢的样子,我也一心恋慕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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