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语气很差地质问他为什么要吵到自己。
“你拿了我的手表,谁让你碰的?”原榕的眸子里闪着幽异的光。
“妈的……”男人说,“你凭什么说是你的,有证据吗?”
“谁让你碰的?”原榕又重复了一遍。
男人骂骂咧咧地解下那块表,对着墙狠狠砸过去,涂着白漆的平整墙面被砸出一个细小的裂缝,那块表的摔倒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块手表,在经历了盗窃、失踪与数次的磕碰之后,又被人非法占有,戴在了其他人的手上。
男人像是有起床气,烦躁地甩开他的手,和原榕推搡起来:“你他妈磨叽什么,戴一下表都跟个娘们儿似的,不是滚蛋了吗?不打算继续住了?谁他妈知道这块表你还要不要——啊!!!”
他没机会说完这句话了,原榕拿起桌上喝光的啤酒瓶砸在他头顶。
他疯了一样地扑在地上和男人厮打在一起,那一瞬间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只知道那块手表被眼前这个恶心的人碰了,为了如期离开这个鬼地方,他什么都能忍,唯独这次不行。他要给他点教训尝尝……不可原谅,男人碰了原清濯送他的东西,他罪该万死。
去死。
原榕双眸通红,双手沾染鲜血,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满地都是碎玻璃与溅出来的血点,直到他被那个男人使出浑身力气推向一旁的书桌一角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警察已经将车开到他的楼下。
那一刻,原榕知道自己的人生彻底完了。
他沉默地跟着他们去了警局,双手锁上手铐,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
原榕觉得自己在哪都无所谓,什么出国啊,留学啊,哪里都一样,只要没有原清濯在他身边管着他,去哪里都一样。
在警察面前,他从没有为自己辩解过,从没来没有那么一刻,他觉得世上的一切都失去了吸引力。
他也放弃了回国和原清濯重逢的念头,好累,快结束吧。
瑞士第一个下雪的冬夜,打架过后浑身是伤的原榕在看守所听到高跟鞋的轻响。
女教授提着她的挎包在原榕面前坐下,用轻松的语气说:“这表情就跟我第一次在医院见到你一模一样,原榕,八个月过去了,你怎么又成了这样?”
原榕的回答只有沉默。
“你知道这两天你旷了多久的工,又有多少次作业没交吗?”女教授挑眉,“学校联系了大使馆,你打人的事情很快就要传到你家人耳中了。”
原榕看了她一眼。
“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要我能为你做的,”女教授轻声说,“今天已经是七号了,马上就要过圣诞节,我可不希望你在监狱里过这样的日子。”
七号。
原榕双手抓住栏杆,提了一个要求:“帮我……找一本书。”
一本博尔赫斯的诗集。是英译本,模样和封面同记忆里的完全不一样,他要了一只特供给囚犯的水笔,在扉页写下四个字: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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