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宫里,便是你自己听了,也只会觉得可笑至极。”
虞钦注视着那双略带讽意的双瞳,与金刀那般锋芒毕露,仿佛能割开人心。
“宴大人心里有数便好。”虞钦敛眉道,起身端起碗,转身离开。
宴云何愣了愣:“怎么,你这就吃完了?”
虞钦并不理会他,径直离去。
宴云何尴尬地咬了口包子:“难道连早饭都没钱吃了?”
用过膳后,两人从小二手中接过吃饱睡足的马,备了点干粮继续赶路。
果不其然,一路上感觉到了后方有人跟踪,宴云何只当不知,在对方露出自己的目的之前,他不想轻举妄动。
因为有人跟踪,他们不得不加快前进速度,不走官道,转走小路。
穿过山林时夜色渐深,马匹疲累,正好不远处有间破败庙宇,二人决定在庙中歇息一宿。
进入庙中,只见破败的神像蛛网密布,但瞧着是有猎户曾在此过夜,地上铺着厚厚的稻草,角落还有一个架起来的小锅。
宴云何熟练地找来枯枝生起火堆,用从包裹里取出肉馕,简单地烤了一下,递给虞钦。
虞钦大概没想到宴云何竟然主动示好,接过肉馕时有些犹疑。
“吃饱了好守夜,你守上半场,我守下半场。”宴云何道。
虞钦咬了口肉馕,皮香肉厚,很是可口:“你就这般信我?”
“难不成你还要夜袭我?”宴云何双手抱胸,做作道:“虞大人,何必夜袭,只需你说一声,在下完全可以投怀送抱。”
虞钦吃着饼,不想理会他。宴云何拿出水袋,殷勤地递了过去:“光吃饼多干啊,喝点水润润喉咙。”
虞钦本以为是水,哪曾想竟是烈酒,一口下去,被辣得呛咳出声。直呛得面红耳赤,双目微润。
他惊怒地望向宴云何,对方却无辜耸肩道:“这么冷的天气,当然是要喝酒了。虞大人,这烧刀子的滋味够正吧,是不是一口下去浑身都暖了?”
虞钦抿住辣得通红的唇,把水囊扔回了宴云何怀里。
宴云何一开始本来还在乐,但乐着乐着,看到虞钦通红的眼尾,竟一时间笑不出来了。
他无措地移开目光,呆了半晌才记起正题,宴云何问道:“虞大人可听过赵祥此人?”
“工部侍郎赵祥?”虞钦回道。
宴云何点头:“正是。”
虞钦:“赵祥贪污受贿,凭借掌管军器监,走私火铳三百,畏罪自尽。这事宴大人不是最清楚吗,为何问我?”
宴云何捡起树枝拨了拨火:“赵祥一案本该由大理寺正王永在审,为什么审案前锦衣卫就将其抓入大牢?”
虞钦道:“监察百官乃锦衣卫之职,既查到王永受贿,自然依照大晋律典将其定罪。”
宴云何将火堆挑得噼啪作响:“这般巧吗,张正上书弹劾获罪,王永准备查案获罪,我在军中饮酒也获罪。”
虞钦寸步不让道:“宴大人,莫要偷换概念。”
宴云何猛地抬起了被烧得通红的枯枝,指向虞钦,只需再往前近上一寸,便能烫那张脸。
可他到底停了下来,缓慢地收了手:“也是,我怎么会觉得和你能有话聊。”
宴云何扔了树枝,随意地将包裹往脑后一枕,躺了下来。
山中寂静,隐闻虫鸣。
宴云何背对着虞钦躺着,看着那高大的佛像,佛像表情悲鸣,仿佛怜爱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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