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虞钦实在伤得太重,他没办法继续揣摩整件事背后的阴谋诡计。
他将虞钦从床上抱起,小心解开对方衣服。
宋文帮忙把衣服从虞钦身上脱下,然而只是布料的牵扯,都让虞钦身体颤抖着,想要挣扎。
碎肉黏着布料,一同被扯了下来。
浓厚的血味在房中散开,宋文都不忍看那伤口。
宴云何闭上眼,怀里的身躯还在挣扎着,虞钦没有说话,没有痛呼,那点身体的挣扎,像是无言地喊疼。
周大夫用纱布清理了一部分的伤口,忽然发觉不对,仔细闻了闻血的味道,倒抽一口凉意:“这是得罪了什么人,手段这么毒辣。我说这血怎么一直止不住,原是鞭刑后还用了又一春。”
宋文不安道:“什么是又一春?”
周大夫说:“一种活血的烈性药物,只是这药洒在伤口上,不但对伤势毫无益处,除了大量出血,还会引起剧烈的疼痛。”
“曾经有病人因为用了这药,疼得在病床上以头撞墙,把自己撞昏了过去。”周大夫叹声道:“后来这药就被禁了,谁想到竟被人拿去成了折磨的法子。”
宴云何本来只是半搂住虞钦,不让人挣扎,现在却恨不得虞钦叫出来。
该有多疼,为什么到现在了还在忍着。
“有什么方法能让他别那么痛吗?”宴云何急声道。
周大夫说:“就算想给他止痛,也需要先清理干净这伤口上的又一春。”
无论如何,都是疼的,只是时间的长短问题。
宴云何咬了咬牙:“那快些吧,宋文,你过来帮我按着他的腿。”
令人意外的是,整个清理的过程中,虞钦的挣扎得很轻,一度让宴云何以为,怀里的人已经没了气息。
周大夫好不容易上好了药,这才擦了擦头上的汗:“这年轻人可真能忍,像感觉不到疼一样。”
宴云何望着床上的虞钦,对方此时趴在床上,仍在昏迷,面无血色,连呼吸都很微弱。
周大夫冲着宴云何,欲言又止。
宴云何转头对宋文说:“你去让人给方知州送个信,叫他来我府中一趟。”
宋文便下去了,房中只剩下他们二人后,宴云何才问:“周大夫,是不是还有其他的问题?”
他想到了前不久,他给了虞钦一掌,至那以后虞钦就总是病怏怏的。
周大夫凝重道:“今晚这些不过是皮外伤,养养总是能好。只是我观他脉相,发觉他身有沉疴,不似长寿之相,”
宴云何只觉得心下一沉,周身的暖意尽数褪去,那刻连舌尖都微微发麻:“怎么回事?”
周大夫望着床上的虞钦:“他应该曾经用极度粗暴的方式,强行淬炼了经脉根骨。”
这一点宴云何早有猜测,只是不知虞钦这邪门的功夫,又是从哪习来。
周大夫继续道:“这还不止,他应该有在长期服毒,毒已严重损害了他的五脏六腑。”
“什么毒。”宴云何哑声道。
周大夫摇了摇头:“老夫未曾见过,应该不是江湖上能见到的毒。”
江湖上见不到,那便是宫里来的。
宴云何额上青筋微跳,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有办法治好吗?”
周大夫面露难色:“如果这位公子配合,随我去药王谷住上一段时间,或许还有可能。”
宴云何苦笑摇头,不用问也能猜到,虞钦不可能离开京城,更不可能离开皇宫。
最后周大夫留下了数瓶伤药,宴云何吩咐人送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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