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剑,毫不留情地挑开了宴云何一直以来的自欺欺人。
虞钦于他而言,在这些年下来已成执念。
人只会越来越贪婪,万没有浅尝而止的道理。
宴云何更是欲望满身,这样的他,又怎会在得到虞钦以后就心满意足。
他想要虞钦的整颗心都归他,要虞钦对他一往情深,刻骨铭心。
但是对于虞钦来说,他从来都不是首位。
“无碍,难道在你眼中,我就这般计较这些小事?”宴云何轻声笑道。
虞钦没再继续说下去,似乎他也知道,他正踏在宴云何摇摇欲坠的防线上。
这几乎是残忍的,哪怕虞钦知道此时不说开,这也会是埋在未来的引线,在某一刻,彻底点燃宴云何。
暖锅热意腾腾,雾气朦胧了彼此的脸,连神情都看不分明。
这一回,宴云何遵从了虞家祖训,食不言寝不语,安静地用完膳。
虞钦胃口不大,用到一半就停了筷,静静地瞧着宴云何。
宴云何有时候都觉得,虞钦宛如生来就知怎么让他心软。比如用膳前的那段对话,其实是让宴云何有些恼了。
可是虞钦当下看他的目光那般专注,仿佛对虞钦来说,这世上没有比宴云何更重要的人。
“我真没生气。”宴云何用帕子擦拭嘴角:“若是日后我真恼了你,你只需想想答应过我的事,一件件地做完。便是再大的气,我也能消了。”
同他去药王谷,陪他赴往大同,随他相守一世。
话音刚落,便见虞钦推了杯八宝茶过来,低声道:“我叫小厮多放了些糖。”
宴云何看着那碗示好般的甜茶,顿时倍感哭笑不得。
虞钦连示好都如此笨拙,他却感到了心动,可能他早已无可救药,病入膏肓。
翌日冬狩,倒是难得的好晴天。
成景帝在留京的王宫大臣们的送行下,身着戎装,率着浩浩荡荡的队伍,从京城出发,赴往西山围场狩猎。
一路随行除却京中三大营的部分人马,不乏有各院府司官员,无论文武,皆佩弓箭。神机营率队与前,金吾卫在后,其他众卫分散左右,护卫陛下。
路途上倒也平安无事,抵达西山围场后,便开始驻扎御营。
前往御营求见,堂堂神机营提督,在御营外候了许久,也未能见得龙颜,只见的天子近侍严公公出来冲他摇头。
严公公压低声音道:“陛下和方大人还在谈事,宴大人你先回去吧。”
宴云何感觉到严公公的拂尘轻轻往他身上一扫,他目光微凝,当下拱手道:“多谢公公,臣晚些再来觐见陛下。”
说罢他大大方方地离开,可瞧见全程的旁人,却不会这么想。
他们只觉得这神机营提督又失了圣心,一时间诸多揣测,陛下是否真与祁少连翻了脸,这才迁怒于宴云何。
未能见到陛下,宴云何无视那些落在他身上的诸多视线,回了自己的帐营。
宋文上前正想替他卸甲,宴云何却摆了摆手,从盔甲中掏出一枚蜡丸,是刚才严公公递给他的。
等捏开一看,速速扫了手中的指示,宴云何便眉心紧皱。
成景帝的计划堪称周详,一旦完全实施,确实可以一箭双雕。
只是这个计划中,总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好似缺失了极为重要的一环。
宴云何将纸条在燃尽烛火中,沉吟半晌后,对宋文道:“万一到时真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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