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婪之徒总有弱点,使计离间,说不定能达到出其不意之效。
不过这计就算能成,也需要东平城内有可用之人才能使上。
吴王世子倒是在东平城还有亲信,只是现在这种情况,消息很难递进去。
宴云何便采取了扰乱之法,日夜令人去城门下叫嚣,将守城叛军扰得疲惫不堪,待到于一个深夜,才成功派人潜入城中,联系世子亲信。
联系上吴王世子的那日,宴云何终于因为高烧不退,彻底倒下了。
宴云何告诉小六,必须封锁这个消息,以免造成军心浮动,只有亲信才能进入他的帐营。
军医前来查看他的伤处,那里久治不愈,已经溃烂,军医只能剜去烂肉,重新上药。
为了止痛,宴云何饮下大量温酒以及草乌散,昏昏沉沉感觉到军医在他身上用刀割下那些烂肉。
虽然用药物麻痹了一定知觉,可是割肉的疼痛依然清晰。
宴云何疼得大汗淋漓,强撑到军医动作完,才彻底昏厥过去。
再次醒来,天色已暗,高烧尚未褪下,宴云何感觉到有人进了他的帐营。
那人缓缓走到他病床前,什么也没做,似乎是在打量他。
宴云何猛地睁开眼时,那人还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
却见宴云何迷迷糊糊间,竟然冲他露出了笑容:“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完,这个在外人面前杀伐果断,雷厉风行的宴将军竟然傻乎乎地晃了晃脑袋:“我又在做梦吗?”
吴王世子缓缓上前,弯下腰:“将军,你这是怎么了?”
宴云何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猛地把人拽到自己身前。
吴王世子下意识撑住了床沿,就发现自己与宴云何的距离,变得很近。
不等他反应过来,勃然大怒,就感觉到手上力道一松,这个宴将军仿佛来从高烧所带来的迷离中清醒过来,比他反应还要大,整个人往后缩。
吴王世子怕他牵扯伤处,下意识按住他的身体:“将军,你再动下去,明日就真的就起不来了。”
宴云何皱紧眉:“你怎么会进来,小六没在外面?”
吴王世子还未说话,就听到到帐营处隐隐传来谈话的声音。
有个女子在帐外道:“我是宴将军的好友,你之前在祁府中见过我啊,他也是亲眷,这是陛下钦赐的令牌,我们担心淮阳才过来的,你拦着我们作甚。”
宴云何怔了怔,他竟然听到了隐娘的声音,难道梦还没醒?
吴王世子站起身,走到帐外:“这是在吵什么?”
隐娘本来还担忧焦虑的脸,在看到吴王世子的那刻彻底地愣住了。
吴王世子已经习惯旁人对他的容貌大惊小怪,他对身旁的亲兵道:“将军好像还烧着,刚刚都说了胡话,还是请军医再来一趟吧。”
这些日子,吴王世子贡献颇多,倒立了不少威信。
士兵拱手应是,其中一位竟然还真听话去寻军医。
吴王世子这才有闲暇打量面前女子,面容姣好,又有皇帝令牌,来头不小。
特意寻来此处,难道刚才宴将军梦里喊的,就是这个女子?
这时他才注意到女子身边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但是那双眼睛生得极为动人,此刻也正直直地盯着他看。
女子惊声道:“你是谁?”
说罢,女子忽然咬唇,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看着好像知道他的身份。
吴王世子蹙眉,对其失礼颇为不悦,但还是忍着礼仪道:“在下佑延璟,不知二位找将军有何要事?”
话音刚落,身后帐营猛地掀开,血药味混着酒味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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