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适用于所有短暂而注定结束的亲密关系。
李絮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空白纸。
她从小所处的圈子环境耳濡目染,又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日常生活经历过那么多追求,学素描解剖研究过那么多肉。体,读文艺哲学接触过那么多理论,她对性的观念其实并不保守。
她无比清晰地知道,性是自然的、正常的、健康的。
她之所以迟迟跨不出去那一步,只是因为克服不了那些从陈彧身上窥见的、肮脏而扭曲的旧日投射,以及由此引发的焦虑、呕吐及恐慌反应。
而这一切,皆不存在于言漱礼身上。
“我觉得我们很合拍。”面对神情陡然阴沉的言漱礼,李絮厚着脸皮断言,“我觉得你也不讨厌我。”
作为言漱礼偶然选择的初体验对象,她或许符合了某一方面的标准,对他存在某种生理吸引的特殊性。
所以他才会一次又一次地向下俯视,为她浪费时间,帮她解决困境。
而她意外可以克服心理障碍,接受与他的亲密行为。比起那些只会讲废话、劳而无用的医生,言漱礼的双手与拥抱显然要可靠许多,不失为一种行之有效的脱敏训练方式。
对哪一方都没有实质坏处。
双赢。
不是吗?
于是李絮像第一次那样,主动凑过去,想要亲一亲他紧绷的下颌,以此作为暗示与开始。
然而言漱礼神色冷峭,显然并不赞同这套理论,头一偏,生硬地躲开了。
——又生气了。
好难揣摩心思的一个人。
“言漱礼。”李絮似笑非笑睨着他,声音亦是轻轻的,永远落不到实处的羽毛一样。
“你知不知道,这是你第二次拒绝我?坦白讲,这么直白粗鲁地拒绝女士提出的性邀请,真的很没风度,很令人难堪。”
“是吗。”
言漱礼面容布满阴霾,冷眉冷眼地注视着她,声线结了霜一般,“我怎么觉得难堪的那个是我。”
各有各委屈。
各有各道理。
李絮没有继续和他争论。
为了尽快结束这场无意义的对峙,她主动拽住他领口,雨林藤蔓般将他直直往沼泽扯落。那片总是虚与委蛇地笑、总是讲出难听话的软嘴唇,似挑衅又似妥协,刻意亲密地啄了啄他喉结。
“那我们扯平。”她好声好气,好脾气哄他,“事不过三,稍微顾及一下女士的颜面,别再拒绝我了。我没有别的请求,你这次慢一点,好吗。”
生锈的情绪又逢落雨天。
言漱礼目光幽深,非常耐心地,试图等待心底的阴鸷与怒意消散,或者慢慢转变成其他可供唤回理性的东西。好让他可以有理有据地,冷静客观地驳斥她那番既无数据支撑、又无实验证明的狗屁理论。
他觉得这真是一个再糟糕不过的决定。
因为李絮浸在他眼中,就像雨夜里的海妖塞壬,惊而白,发着光一般湿淋淋地攀上岸。一颦一笑一言一行,皆无知无觉攥紧他的心,不断地、不断地向他展示自己拙劣的陷阱。
人生的惊蛰雨来得迟而又迟。
言漱礼被自己曾经嗤之以鼻的欲望困住了。
那只撑在她脸侧的拳头攥紧了又松开,反反复复,隐忍克制。
在李絮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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