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的药味在唇齿间蔓延,君王滚烫的舌尖撬开解问雪紧闭的牙关,强迫对方咽下每一滴苦涩的药汁。
如此反复十余次,
一碗药终于见底。
纪佑抬头?时,唇角还残留着些?许药渍。
他拇指抚过?解问雪被吮得嫣红的柔软唇瓣,擦去一点水光,声音沙哑:
“药真苦。”
“但,朕与?先生同甘共苦。”
此刻,崔妙手早已识趣地退出暖阁,只余满室药香与?两人交错的呼吸。
一个俯首,一个仰承,恍若太?极图中?那对相生相克的阴阳鱼,永世纠缠。
第102章 ·癔症
药汁饮尽后,纪佑将解问雪裹进貂绒大?氅,像包着一捧易碎的?雪。
从御书房到两仪殿的?路不长,纪佑却走得极稳,生怕惊醒了怀中昏睡的?人。
在?怀里的?解问雪苍白的?面容从大?氅缝隙间露出,宛如冰雕玉琢的?偶人,唯有眼尾一抹病态的?嫣红,透出几分生气。
两仪殿。
玄色龙榻上,解问雪静静躺着,像一株被移栽到墨玉盆中的?白梅。
纪佑守在?榻边,指尖流连过那?人滚烫的?眉心,直到有臣下觐见?,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他自然不可能一直守着,君王自有公务在?身,他只能先去御书房处理公务,而后又是批阅奏折。
谁知残烛将尽时,御书房外突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陛下!陛下!”
庆熙几乎是摔进御书房的?,官帽歪斜地挂在?头上,活像只被惊雷劈中的?鹌鹑。
他膝盖砸在?金砖上发出“咚”的?闷响:
“陛、陛下!丞……丞相他——!”
太监的?嗓子像是被人掐住了,好半天才挤出后半句:
“丞相突然犯了癔症,赤着脚就往雪地里跑!奴才们实在?是拦都拦不住啊!喊什么都听不见?了!”
一瞬间,纪佑手中的?朱笔“啪”地被硬生生折断。
隆冬深夜,殿外的?积雪足有半尺厚。
解问雪那?单薄的?身子,赤着脚,可能连件外袍都没披!
玄色龙袖扫过御案,奏折如雪片般纷飞落地。
纪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什么天子威严,什么礼仪教?诲,他这一瞬间通通都抛之于脑,马上就起身往外跑。
找到解问雪其实并不难,宫人虽然不敢接近解问雪,却一直在?后面跟着他。
纪佑踏碎一地雪花,终于在?九曲回?廊尽头的?桥边寻到了那?个身影。
纪佑气急攻心,大?喊:
“解问雪!你给我站在?那?!”
只见?解问雪赤足立在?积雪的?桥面上,素白中衣被朔风吹得翻飞如鹤翼。
他脚下三寸便是未冻的?寒潭,墨色的?湖水吞噬着飘落的?雪花,泛起细微的?涟漪。
这掉下去,就算不淹死,也得冻死。
更骇人的?是——解问雪手中竟倒提着那?柄的?天子剑!那?挂在?两仪殿内的?天子剑!
正?是因为他手里拿着这把剑,所以宫人和侍卫才不敢靠近他,更加不敢制止他。
天子剑,正?是象征着天子权柄,犹如君王亲临。
这剑拿了便拿了,倒也不算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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