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外步履匆匆,有一男子走进了庭院中:“安儿。”
那男子身着一身白裳,能够见其与少女七八分像的容颜,他是白清安的父亲陆听寒。
少女闻言才缓缓抬眸看着他,漆黑的眼眸转了转,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几乎算得上僵硬,看不到半分笑意的笑容。
她开口唤道:“父亲。”
白清安不知道自己如今脸上的神色是什么,她只知道,母亲身边的侍女对着母亲向来都是这副表情。
至少母亲曾经赞扬过她这副表情。
父亲那样喜欢母亲,想来也定然会喜欢她这副表情的。
陆听寒见他的神色,却一愣,随后露出几分厌恶来:“对我不必这般。”
哦,看来父亲是不喜欢她这样的。
白清安将脸上的神色敛了起来,又装作乖顺地问:“父亲来此处寻我有何事。”
“过几日便要启程去曳星台了,你母亲和我交代你的事情万万不能忘记。”
白清安乖乖点头。
“我知晓了,父亲。”
“还有那件事切莫在这样做了,若是惹怒了你母亲,便不是这般好说的了。”
白清安点头:“我知晓了,父亲。”
白清安的父亲虽说是曳星台的嫡子,在归云阁之中虽为阁主的丈夫,但是终究是个“内人”,更是个非“白”姓的外人,自然没有办法跟随白家人一同去参加祭祀大典。
他知晓自己这个儿子的性格,便只能提前去同她说清楚。
那男人又道:“若是旁人再问起你,你要说……”
白清安却先开口,没有什么表情:“我……是女子。”
她的嗓子是哑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为了让她这般说,前几日母亲又对她做了些什么。
楚江梨的舌被烫烂了,就是正常说话也会唇腔之中鲜血直流。
陆听寒也怔住了,他倒是未曾想到白清安会如此听话。
白清安又重复道:“母亲同我说过,我……我是女子,我是女子,我是女子。”
她几乎将自己的唇瓣都要咬出血来,声音沙哑至极,他哑着声音还在缓缓重复着。
“我是女子,我是女子,我是女子……”
陆听寒松了口气,倒是未曾注意她这副近乎癫狂的模样:“安儿,你记住,只要是活着的那日,你在任何人的面前都要做一个女子。”
白清安静默了一会儿,又道:“可是父亲,我是个男子……”
陆听寒闻言抬手一巴掌扇了过来,白清安本就脸颊消瘦苍白,被他这一巴掌过去,脸颊上迅速出现了一个鲜红的掌印。
男子怒道:“你是个……女子!”
“你忘记你的母亲是如何同你说的了吗?”
白清安好似感觉不到痛一般,缓缓将扇歪的脸别了过来,他的唇边渗着血,唇瓣却更显得红得能滴出血来。
在他如此精致的外表之下,却裹着沙哑到犹如塞了干柴进是嗓子里燃烧一般:“我……是个女子,母亲说我是个女子。”
“对。”
“我知晓安儿是个懂事的孩子,若是遇到旁人自然知晓应当如何说。”
白清安如方才那般端坐在那里,她那双几乎无神无光的眼眸总是望着同一个地方:“可是父亲……”
他顺着白清安饿眼神看了过去,越过了眼前的杏花树,好似望着后山的某处。
“可是父亲……”
“我的猫为何死了,母亲不喜欢它吗?”
“还是……父亲不喜欢它?”
白清安的指尖指着那处问道:“父亲将它埋在那处了吗?”
陆听寒也懒得再去听他这些无关紧要的话,只敷衍又烦躁地回答道:“是。”
白没有将那只死猫埋起来,而是让它顺着后山的水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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