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这是从“自己”那里,知道自己失忆的真相了?
伊格里斯漫不经心地想。指尖敲着胳膊,不急不缓在心里复盘分析了一下对方这些天以来的一系列行为动向:被他强拉到床上一起睡懒觉、被他强拉着一起喝虫崽牛奶、被他强拉着背诵他自己的个虫情报……
乍一看乖乖巧巧, 什么都没做。
可实际上呢?
如果不是对方拽他的被子, 他不会拉他上床;如果不是对方露出隐晦郁闷的可爱表情,他不会拿虫崽专用的牛奶逗他;如果不是对方装作没有与他相关的记忆, 他也不会主动将自己的个虫情报送到对方的手上。
与其说是强制, 不如说是他的雄主在蓄意诱导。
看似处于下风, 实则从一开始就将主导权牢牢地掌握在手中。
毕竟, 犯错的是他, 强迫圣阁下的是他,就连一时不爽, 主动将自己的个虫情报递到圣阁下跟前的, 也是他。整个过程中,无辜又可怜的圣阁下所做的,也仅仅只是出于无奈, 被迫接受而已。
不点明,不拒绝,不负责。
看似身在其中,实则置身事外,即使出现了什么不符合心理预期的突发状态,也可以随时离场,甚至倒打一耙。
议员长的表情逐渐凝重。
不愧是他的雄主,段位真的很高。
只是略施小计,就轻而易举地撬动了他的情绪,不动声色地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把他一步步牵着走。
……
“段位很高”的诺厄阁下正在抄作业。
虽然不知道伊格里斯这是又在发什么癫,但机会难得,不抄白不抄,年轻的雄虫学生态度很认真,单手撑着脸颊,专心致志地在桌上写写画画。
他写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对。
拿虫的手短,看在参考答案的份上,圣阁下忍了忍,很有礼貌地问:“你可以不要一直盯着我看吗?”
害得他用笔的姿势都有点不对了。
议员长瞥了眼他隐含纠结的小表情,挑了下眉,不仅没有就此挪开视线,反倒顺手按住他的肩膀,迫使雄虫往自己怀里靠,气定神闲地道:“哦,可是我不仅要盯着你写,还要抱着你写,不让你走,怎么办呢?”
雄虫不说话了。
他发了会儿呆,像是在短暂的分析之中,确认了如今的自己已经无法再奈何对方的事实,圣阁下想了想,索性放弃了挣扎,转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像垂耳兔扒拉草丛,小心搬开雌虫遮挡他视线的手。
低头,继续写。
区区强抱之辱,他可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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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
感受着近在咫尺的温热,诺厄迟缓几秒,才慢慢回神。
自从雄父去世,他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像这样,被另一个鲜活的、有温度的个体,亲密地抱在怀里贴贴过了。
好像,还不赖?
他垂了垂眼睫,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镇定地“哦”了一声,便掩饰性地翻了翻桌上的文件资料,继续写写画画。
乖乖挨抱.jpg
……?
这是可以的吗?
议员长先生陷入了沉思。
他想起了过去那些本该缱绻暧昧,实则气氛和上生理课没什么区别的夜晚——亲吻是没有的,非不得不触碰前提下的贴贴是不允许的,完事后共处一室多一秒钟都会被挨冷眼,就差没明说让他赶紧滚回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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