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钟家联姻是上嫁。
钟念玺在谷家是不会吃亏的,周容谦如果明白事理的话,应该会知道做一个听话的仆人。
且如果日后他在钟家的扶持下继续担任慈善基金会理事长一职,这方面对她在外界的名声和人脉是有利的。
但,这一切都要建立在钟家不会倒的情况下才成立。
“有利有弊,看您自己。”高海臻知道对方或许是想从自己这里找到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但她不喜欢为别人的任何决定背书,留下话柄。
“看我自己,”钟念玺笑了一声,仰头将杯子里的酒喝光,“我哪有拒绝的余地。”
杯子落下,在桌上发出重重一声响,像为慵懒的爵士乐按下了半秒的暂停键。
高海臻靠着椅背,双手环胸。
看来今晚,她又得充当一次情绪垃圾桶了。
她招招手,让服务员倒来一杯唐培里侬。
“你不是不喝酒吗?”
“我只是不爱喝白朗姆。”
听到这话,钟念玺表情变得黯然。
“真羡慕你,想喝什么就喝什么,不想喝什么就不喝。”
说完,她重新拿起一旁的酒瓶,往杯子里倒去。
“您也有权力选择自己想喝的。”高海臻说。
“你不懂,”钟念玺托着下巴,“我没有权力选择。”
高海臻当然不懂,但也没兴趣去懂。
“所以您找我来,到底想说什么呢?”
总不可能是让自己帮忙想办法让拒绝掉这门婚事吧,那对方也未免太看得起她了。
见她表现出事不关己的样子,钟念玺突然有些后悔叫她过来了。
可除了高海臻,她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
她的身份不允许她随意说话,也不允许她流露出自己的情绪。
她要落落大方,要高高在上,要在所有人面前保持自己钟家大小姐的骄傲。
所以在翻遍了通讯录后,她发现自己只有高海臻这一个选择。
“我只是说服不了我自己。”
沉默许久后,钟念玺终于又开了口。
“海臻姐,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理由说服我。”
她像是陷入了某种无形的矛盾中,明明嘴里让人给出理由说服她,身体却又在下意识地摇头,表示出抗拒。
听到她的请求,高海臻拿起杯子,抿了口服务员刚刚送来的酒。
与钟念玺认识快十年,她甚少见她露出过这种模样。
脆弱,迷茫。
她见得更多的,是她利用家庭带来的优渥资源,享受世界的模样。
“您有什么理由不能说服自己呢?”
高海臻放下杯子。
听到这个问题,钟念玺愣了一瞬。
她眉眼低垂,似是也在思考,在这场联姻里自己抗拒的是什么。
是父亲的态度吗?
可他一向如此,她早已习惯。
是被当成捆绑利益的工具吗?
但联姻这种事情,她也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所以,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答案就像一种没由来的恐惧,模糊而又宽泛。
钟念玺很难说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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