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霏很明白,这是他们的一种方式。
一种容许你为我们做事,来融入集体的方式。
“我今天早上买了面包还没吃完,”可她不打算用这种方式融入,“晚上我吃那个就好。”
似是没想到她会拒绝,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不过她不去也好,几个大老爷们儿跟一个女孩子吃饭,说什么聊什么都会很顾忌,没她的话会自在些。
“行吧,”那男人说,“咱们吃完饭正好可以顺便去尝尝德国的啤酒,以前看拜仁比赛的时候老想试试了。”
提起足球和啤酒,几个人又开始兴冲冲地聊了起来。
叶霏看了眼时间,“那我帮你们把东西拿回酒店去吧。”
有人帮忙,几人自然乐意,便纷纷将东西交给了她。
抱着一大堆材料,叶霏离开了黑旗大楼。
因为离酒店不远,她是走着回去的。
柏林的气温要比京都湿润许多,今天傍晚又下了蒙蒙小雨,这让从小生活在烟雨江南的叶霏有了久违的熟悉感。
只是她带来的衣服偏厚,现在又负重行走,才一半路,背上就闷出了许多汗,衣服贴在身上黏黏腻腻的。
她却不慌着难受,只是沿着异国街头慢慢走。
路上的涂鸦很多,随处可见的深灰色的旧。
暴.力色彩与深灰色融合,像黑塞的诗里,唱着德国战车,意外的没有违和。
叶霏觉得很新奇,比起京都,比起她的家乡。
但她并不觉得这座城市有多么好,只是感觉在这里的时候,满脑子都被新奇的景色给塞满,再没有多余的地方去分给远在天边的烦恼。
走了没一会,就到了酒店门口。
叶霏驻足,又看了一会天边的暮色。
没有晚霞,没有霓虹,还是只有深灰色。
回到房间里,脱下厚厚的外套,她拿着早上吃剩的碱水面包,来到床边的书桌前坐下。
面包口感很硬,放了一天后,变得更硬了。
但叶霏不怎么在乎,她对吃的本来也就是既来之则安之,更何况现在有要紧事要做,也顾不得吃什么。
翻开从小组其他人手里拿来的资料,叶霏咬着面包,手指一边点着鼠标,一边摸索着资料里的数据。
从医院出来后,她就一直在琢磨高海臻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她,该怎么从这群人手里抢肉吃呢?
卖力讨好那一套,显然是行不通的。
就像高海臻说的,就算自己做得再卖力,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免费工具而已。
或许他们会看在自己做苦力的份上,大发慈悲地分给她一杯羹,可比起多付出的劳动,这一杯羹与其说是分给她的,倒不如说是施舍。
叶霏不需要施舍,她只想得到她应得的。
或许也不应得,但如果肉能被抢过来,那就说明,这本就不属于他们。
翻了一页又一页资料,叶霏嘴里的碱水面包已经被反复咀嚼了数十余次,她却浑然不觉一般,继续咀嚼着资料里的数据。
分针一圈又一圈地转着,在翻到了第三份文档时,她的手指触碰到了那串公式。
嘴里的面包,也终于咽了下去。
点开专门用来处理数据的软件,叶霏将自己之前算好的数据代入公式重新计算了一遍,又将风险杠杆比拉低了些。
在软件计算的三分钟里,她握着面包,清晰地数着自己的心跳声。
它跳得越来越快,快到叶霏的计数,都要赶不上它的速度。
慌里慌张间,她错漏了一拍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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