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是什么都忘了。
只是呆呆地望着父亲,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看到儿子这副模样,钟士承的心就像一颗被埋在深雪里的石头,被丢进了火炉里。
冷热交替,折磨着他的灵魂。
“明诀,以后我不会再逼你任何事情,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回去吧,回去好好休息。”
他不想和他谈高海臻的事情,他避免去想任何关于这两个孩子的关系,他不想再次直视曾经作下的孽,也不想和自己的儿子争吵,分裂。
他老了,再也承受不了那么多了。
可钟明诀却只是眼神呆滞地站在门口,对他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见他半天不说话,钟士承撑着拐杖,向前走了一步,想要伸手去触碰儿子时,他却向后退了一步。
“我想她回来。”
绕不开,即便钟士承怎么避免不想面对,关于她的话题都绕不开。
“明诀,你为什么就那么糊涂,”他的声音像绞着刀子,只是刀尖对准的是自己,“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她对你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感情,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利用你。”
“我知道,爸,这些我都不在乎。只要你能让她回来,以后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不管是好好继承公司,还是跟谁结婚也好,我都听你的。爸,你让她回来,让她回来好不好。”
他没有歇斯底里,只是声音里的颤抖,找不到落点的视线和不断重复着让她回来的话语,都暴露了他情绪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
钟士承的手,几乎要将拐杖捏得粉碎。
他知道儿子喜欢高海臻,却没曾想,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如果是一般的女人,也就罢了。
可偏偏是高海臻,是他最不能喜欢的人。
钟士承也想和他说出实情,但就儿子现在这个样子,这让他怎么能承受得住。
“明诀,”又冰又烫的石头堵着他的喉咙,让他的每一个字,都说得那么痛,“忘了她吧,算爸求你。”
从小到大,钟明诀没有见父亲跟谁低过头。
在他心里,他就像一座昂首的神像,冷硬且威严。
所以他们的相处,从来都只是他仰望这座高大的神像,而神像永远不会向他低头。
可现在,父亲灰白的头发,错乱的衣扣,拄着拐杖的佝偻身姿以及方才示弱的话语,都让这座神像弯下了他的头颅,有了血肉的温度。
钟明诀想,这大概是他们父子俩的心距离最近的时刻,他曾经最梦寐以求的时刻。
他看向父亲身后的那扇紧闭的门
他的心,他的灵魂,早已在几个夜晚,在那间屋子,交付了出去。
现在,它们锁在里面,已经无法献祭给神明,换来与父亲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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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男人,慢慢弯下膝盖。
门内的光,将他的影子打在背后的墙上。
在父亲垂老的身躯前,矮小的影子仍需要仰望。
“爸,我求你,让她回来。”
钟士承的手已经捏得几近发白,可他没有去看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而是抬起头,仰望着一个属于他的不存在的神。
乞求它,帮他,帮他忘掉这一切。
可他的头顶,只有一盏刺眼的灯,和封闭的天花板。
他身体微微颤抖着,喉咙里发出一声长叹。
这就是报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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