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里,男人的喉咙像塞满被烈日炙烤的枯叶,每说出一个字,枯叶就碎一片。
“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
空气默了一瞬,才有了声音。
“抱歉,我不知道。”
钟文楷心头涌起一丝异样,“没关系,现在婚礼还没开始,你能来参加吗,我把地址发给你。”
“我…”
钟明诀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对方堵住。
“大哥,咱们从小一起长大,除了舅舅外,你就是我最亲近的亲人,我真的很希望你能来。”
钟明诀记得,姑姑小时候待他很好,再加上钟念玺他们几个也总是抱成一团,所以与这个和他年轻差不多的表弟相处格外亲近。
今天他结婚,自己没有不去的道理。可他实在不想面对父亲,面对那么多人,回答那么多问题。
“你把地址发我吧。”
算了,就去一下,见个面就走好了。
“好,我马上发给你。”
挂掉电话,钟明诀将手机丢到一旁,从床上挣扎着起身,去到浴室里。
站在镜子前,他几乎都快认不出自己,只感觉镜子里是一副空空的躯壳,灵魂已经不知道丢到哪里去。
冒出的胡茬,发黑的眼圈,满眼的血丝。
整个人已经疲惫到,连抬起眼皮都觉得吃力。
可钟明诀不敢闭眼,一闭上眼,所有他们相处过的画面,她的脸,就会出现在眼前。
像一场抓不住的幻觉,只存在于他的脑海里。
但所有的触感又是那么清晰,她的声音,她的身体,她的气息,清晰地告诉他,这不是他一个人自导自演的电影。
他拿起剃须刀,刮过下巴。
重复着那天的动作,他最近总是喜欢这样做。
似乎这样,就能回到那天,回到那夜,回到他们曾经某个亲密的瞬间。
但电影可以倒带,时间不会倒转。
它只会让下巴上的旧伤口变得越来越淡,却不会创造新的伤口,换来她的出现。
洗漱完,换好衣服,钟明诀来到停车场。
发动车子前,他捂着脸,将身体里那千斤重的气,叹了出去。
即便如此,满颗心也如秤砣一般,拖着他往下坠。
看了眼地址,钟明诀发动车子,离开了停车场。
因为是周末,路上车很多,行人也多。
无数张陌生的脸,在车鸣与霓虹中,在他的视线里,往来走去。
这段时间来,钟明诀已经记不清自己找过多少人,见过多少陌生的面孔。问了多少遍同样的话,又得到过多少同样的回答。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能消失得这么彻底。
一个字不写,一句话不说,像从没来过一样,连影子都没留下。
他不明白,为什么要一边给他爱,一边又做遍让自己难过的事情。
在她心里,自己真的就是一粒尘埃,随手就可以丢弃吗?
他不明白,他不明白…
他不明白,他也不想明白。
一旦明白,答案就如洪水猛兽,向他袭来。
让他恨不了她,也不能不爱她。
绿灯亮起,身后的喇叭,催促着钟明诀前进。 W?a?n?g?址?F?a?B?u?y?e???????????n?????????5?.??????
他正要发动车子时,口袋里的手机,却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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