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念玺最怕打雷,小时候她在电视上看过人被雷劈死的新闻,便在心里埋下了深深的阴影。
所以一到下雨天,她就想让爸妈陪着她睡。
但是爸爸不让,妈妈就偷偷来陪她。
后来爸知道了,就不让了。
为此,钟念玺度过了许多难熬的雨夜。
长大以后,她还是怕打雷,却可以装作不害怕了。
大雨将至,钟念玺想,自己应该回去了。
返回床边,她拿起包。
将要走时,又看了父亲一眼。
“爸,我走了,等康利有了起色,我再来看您。”
说完,钟念玺便要离开。
只是刚一转身,就感觉自己的衣服被人扯住。
似是意识到什么,她的身体僵硬了一瞬。
钟念玺没有立马转头,而是站了好一会,才顺着自己的衣角看了过去。
那只手,像一只干枯的树枝,挂在她的衣服上。
她的视线,慢慢转移至床上的人。
只见他微微睁着眼,像是在看着她,却又那么模糊。
“爸?”钟念玺试探性喊了一声。
她声音一出,就见床上的钟士承眼睛动了动。
“爸,”她朝他凑近了些,“你能听得见我说话吗?”
钟士承张开嘴,喉咙里发出不明所以的声音。
钟念玺听得出来,他是想问钟明诀。
见状,她心中因为父亲苏醒而涌起的那股欣喜,瞬间消去了一半。
“大哥还没醒,但医生说他没有生命危险。”
许是听见了她的话,钟士承的嘴慢慢闭合了回去。
“爸,你听见我刚刚和你说的话了吗?我当CEO了,爸,我现在是康利的CEO。”
钟念玺抓起他的手,兴奋地,将刚才的话又重复说给他听。
“您会为我高兴的对吧?”
可钟士承却像是失去了意识一般,睁着茫茫的双眼,盯着天花板。
“爸?”钟念玺又喊了一声。
这回,钟士承像是听见了,微微抬了下眼皮,只是眼睛依旧望着天花板。
“康利最近又出了状况,临琛他说他不想当CEO了,大哥还在昏迷中,”钟念玺下意识地向他解释,“只有我了,爸,钟家只有我了。”
不知道哪句话被他听进去了,这回,钟士承终于有了反应。
他再度张开嘴,发出晦涩的声音。
钟念玺听懂了,他在问康利。
“康利内部有员工出了些问题,正在接受调查,所以产生了一些不好的影响,但没有关系的爸,我可以解决的。”
她紧紧抓住父亲的手,“股东那边也对我很满意,虽然他们对钟家还是有些意见,不过我都可以解决。”
“还有高海臻,她也很支持我,所以我把她重新聘回来当副CEO了,她跟了您这么多年…”
钟念玺话还没说完,就见钟士承突然瞪大了眼,嘴唇剧烈颤抖着,喉咙里还发出阵阵奇怪的声音。
钟念玺赶忙凑近了去听,隐隐约约,她听清了两个字。
“不…不行…”
两个字,如同两颗子弹,射穿钟念玺的脑袋。
嗡的一下,意识陡然陷入一片死寂的空白,仿佛所有的声音和色彩都被瞬间抹杀。
几秒钟后,一种难以置信的荒谬和尖锐的刺痛,粗暴地填满了这片空白。
“不行?爸,为什么不行?”
“我…我到底哪里不好?”
“连股东和董事都觉得我可以,”一股怒火猛地从脚底直冲头顶,烧得她眼前发红,一把将钟士承的手甩开,“为什么你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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