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言不语,不笑不怒,只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回京,温幸妤都没什么变化。
祝无执心底弥漫出难以言喻的恐慌,他觉得自己真的要失去她了。
如果说以前强留下他,他还能告诉自己,有朝一日她定会心动,可这次……
或许会真的应了“覆水难收”这四个字。
这是祝无执第一次尝到后悔的滋味。
*
仁明殿的梅花开了。
疏影横斜,暗香浮动,丝丝缕缕都沁着寒意。
温幸妤独自立在梅树下,素衣如雪,没有披斗篷,身形单薄,如一片随时能被风飘散的梨花。
祝无执袖下手指微蜷,走上前去,把鹤氅披在她肩头。
“妤娘……”他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涩意,试图寻回昔日的温存:“我宣你妹妹进宫叙话,可好?”
温幸妤眼睫低垂,嗯了一声。
空气再次静默,只有风穿过梅枝的细微声响。
祝无执轻轻搂住她的肩膀,垂眼看着她莹白的侧脸,声音更低,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讨好:“我让尚食局备了你素日爱吃的雪霞羹,还有水晶鲙……”
话未说完,温幸妤旋身退出他的怀抱,微微屈膝,行了一个毫无错处的礼:“谢陛下厚赐。若无他事,臣妾身子倦乏,想告退了。”
声音平静无波,神色也冷淡至极。
祝无执心口发涩。
过去他嫌她不懂规矩,行为粗鄙。可如今她这般向他规规矩矩行礼*,他又觉得太过疏远,令他难受。
他伸出手,抓住了她即将抽离的衣袖。
“妤娘,别这样…好吗?”
帝王之尊,此刻竟显得如此无措。
她终于抬起了眼。
那双清澈温软,盛满笑意的眸子,此刻只剩下漠然,如同风雪弥漫。
没有恨,没有怨,只有一片令人窒息冷寂。
她的目光掠过祝无执紧抓着自己衣袖的手,视线随之极其缓慢地,落回到他脸上。
“陛下,”她开口,嗓音轻缓,字字清晰:“如果臣妾只能如此呢?您想降什么罪吗?”
“刺字?还是流放?”
“亦或者凌迟处死?”
祝无执抓住她衣袖的手指一紧,旋即像被烫到,骤然松开。
他哽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
温幸妤不再看他,微微侧身,素色的衣袖自他僵硬的指尖滑落,走向那扇紧闭的殿门。
庭中只剩下祝无执一人,风渐起,寒彻骨髓。
他僵立在原地,方才被她衣袖拂过的指尖,残留着一点冰冷柔滑的触感。
浓睫低垂,他看向自己的指尖,而后缓缓收拢,垂放入袖下。
抓不住吗?
倘若他偏要呢?
他只有她了,说什么…都不会放手。
*
夜已深重,垂拱殿外,绛纱宫灯在廊下排开,烛影摇红,朦胧地映着殿前花树。
殿内,祝无执独坐御案之后,眉头微蹙,批阅堆积如山的奏章。
窗外宫苑沉寂,唯有寒凉的春风钻入门缝,吹拂烛影。
二更,他方欲搁笔,侍奉在侧的内侍王怀吉趋前一步,低声道:“陛下,仁明殿宫人来禀,说娘娘歇下了。”
祝无执眼睫未抬,只从喉间逸出极轻一声嗯。
夜夜同眠,却只有疏冷的背影,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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