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弃疾也没有催促,只是在他果子吃完的时候,又慢条斯理地剥了一颗软籽石榴,放在对方掌心。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
谢晦思虑已定,将一切都原原本本地告知他。
“吐蕃正值大分裂时期,处处各自为政,虽有唃厮啰之流横空出世,妄图效仿前人建立王朝,也不过昙花一现。”
“他们政教合一,共有塔波噶举的八小支,都是地方势力与宗教互相勾结形成的流派,各有祖庙,彼此之间谁也不服谁,自上而下信仰却都极其虔诚。”
“只需派一支五百人团队,打着交流佛教的幌子拜访各处祖庙,面见所谓的各处「活佛」,将其控制住,或威逼,或利诱,或改换傀儡。”
“为首者一归心,不怕麾下的这些部落势从此不俯首帖耳,唯命是从。”
纵然辛弃疾一向艺高人胆大,闻此神来一笔,也不由惊讶道:“只有五百人?未免过于冒险。”
谢晦摆摆手:“人多不合适。”
他露出一抹微笑,清澈从容,与天边流动的绮霞皎然相映:“吐蕃又不傻,五百个人,还可以称是佛教浮屠使者、散花仪仗队之类的,再多一看就有问题。”
辛弃疾:“……”
重点难道是吐蕃傻不傻吗!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和谢小玉讲道理:“就算是北府最精锐的那批,个个都能以一敌十、甚至数十、上百,但毕竟只有五百个人,倘逢变故,庶几无葬身之地。”
很有道理,但,笑死,对面根本不听。
谢晦用计,一贯是以最小的代价搏取最大的收益,为此,不惜冒着巨大风险,生死孤注一掷。
他望着远处佛像森严的轮廓,无比自信地挥一挥衣袖:“不必担心,我们本不为战斗而去,只是发动政变,将对面的宗教领袖纳为己用而已,五百人绰绰有余。”
眼看辛弃疾眉梢微挑,似乎要反驳,谢小玉连忙恶人先告状。
“我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才将计划第一个告诉你,你为何频频向我泼冷水,莫非是不愿与我为友!”
辛弃疾连忙道:“我没有……”
“哼,还在狡辩”,谢晦抱起手臂,气势汹汹地说,“按照你的战力,以五百人包围几万落单的吐蕃士兵,难道还不够?”
辛弃疾迟疑:“够是够了,但是……”
“没有但是”,谢晦眉眼垂落,忽而轻声叹息,“为了尽快扫平叛逆,开疆拓土,多冒点险也是值得的——你明明有这样的能力,却又推三阻四,很明显就是嫌弃于我,不愿与我同行。”
“唉”,他说到伤心处,眸中波光盈盈,蓦地抬袖擦过眼前。
“自进攻大理以来,我与君出入同席,并辔征战,生死共赴,终究是错付了。”
“果然,这天下的交友都是有一未必有二,有始未必有终,当时情好欢甚,今日萧郎陌路。太行之路能摧车,若比人心是坦途,负心薄幸之人古来多矣……”
辛弃疾张了张嘴,觉得自己简直百口莫辩。
他无比苍白地解释道:“我并不曾作此想法……”
谢晦不依不饶:“不,你分明就有!”
辛弃疾扶额道:“我真的没有……”
谢晦当即便用一种控诉的眼神看着他,语气幽幽道:“你作为当世英杰大丈夫,为何敢作不敢当!”
辛弃疾:“……”
祖宗,正话反话都被你说尽了,我还能说什么!
他无奈地敲了敲眉心,忽然想到一茬:“陛下还给你留了一个锦囊,何不拆开看看?”
谢晦嘀咕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才不管他写了什么。”
辛弃疾当作没听到,强行将锦囊拆开,见里面什么字迹也没有,只放了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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