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明称臣之意。
“冉闵不可信”,谢安沉吟片刻,语气淡然地说,“其凶徒逆俦,忍酷屠戮,狡狯无常,纵父兄犹可轻易背弃屠灭,何况我朝于他无尺寸之恩,朝受册封,暮即离弃,恬不为耻。”
“就使招而抚之,亦不过一段匹磾之流亚,徒害了刘越石。”
他说的是数十年前的刘琨之死,一位绝世英杰被背后捅刀,以这种方式落幕,怎能不使人嗟伤。
褚蒜子微微颔首,露出了一抹微笑:“朕意与舅舅相同,且由冉闵自生自灭。”
谢安却摆了摆手,温声道:“并非如此,冉闵虽不可信,却很好用,写一张册封其为刺史的诏书,让镇西与姚襄以平乱之名,驰入邺城,迎战燕军,解魏之围。”
“朕有些担心”,褚蒜子思索着说,“冉闵弑父逼兄,实乃豺狼之性,若招降他,恐遭反噬,届时或许又是一个侯景。”
自从评论区揭露了侯景之乱,可谓人人自危,万朝降将的日子都变得不好过了起来。
如果是姜维这样,丞相弟子、根正苗红,那可能还好。
但像慕容绍宗这种一生数叛的奇才,就比较惨了。
高欢现在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的,吓得慕容绍宗战战兢兢,夹着尾巴做人,唯恐哪天被寻个由头,送去见太姥爷。
“反噬?”谢安徐徐道,“冉闵不会得到这个机会的。”
他微笑起来,恍若月影拂过白梅,秋水浮动空花,温柔清澈,不带有半分杀气,素白的手指却指向了舆图上的邺城,仿佛剑芒凛冽落下。
“邺城之战——”
他轻声说:“在战乱中死一两个将领,很正常吧?”
“一小股死士在城中点火作乱,杀死冉刺史并其家中十口,也可以理解吧?”
“我大晋哀恸于冉刺史的战死,枕戈泣血,愿为其复仇,不破龙城,誓不还师——这也很合理吧?”
褚蒜子:“……”
可太合理了,明年今日冉闵的坟头草也该半人高了。
舅啊,论心黑还是你心黑,小玉怕不是就从这里遗传过来的!
二人正在这边说着,忽听见窗外一阵喧哗,褚蒜子欣然道:“一定是小玉来了,朕正想见见他,问一问本朝情况呢。”
忽见谢安从桌子下方抽出一根藤条,微笑着,一字一句从牙齿中间挤出:“对、呀,是、小、玉、来、了、呢。”
褚蒜子为谢晦捏了把汗。
这几鞭子下去,还有命在吗。
咱舅看起来斯斯文文,实际上贼能打,一拳一个小朋友。
……
谢晦向迎接的人群一一问好,然后一转眼,就在朱雀桥边看见了谢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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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祖爷爷!”他高兴地挥了挥手。
谢安也温柔含笑地看过来,轻声唤道:“小玉。”
他眸中蕴着一湖澄净的柔波,望人时一片冻云素水,清澈盈盈,你在那片波心倏然瞥见了自己的倒影,神摇而心折。
然而,倘若遇上什么难题,当人们都在心慌意乱的时候。
这双明眸就如云山摛锦,水天涳濛,霎时凝结出一种清冽而单刀直入的意气,从容不迫,顷刻就让人为之一静,仿佛找到了定心丸。
谢安是一个美人,一个风流殊绝的江左名士,同时,也是这个国家未来的掌舵者,无双国士。
一切属性都在他身上结合得恰到好处,绝无一丝瑕疵。
“祖爷爷!”
谢晦扬起了一抹笑容,提着衣裾飞奔了过去,眉眼清丽灿烂,看起来又甜又乖巧,无比软萌地说:“我好想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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