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别的,贺屿想不清楚,但他还是借着赵尘的名义告诉他。
可顾则桉的一句“你忘了?”,让他从兴奋中恍然惊醒,其实这样做根本毫无意义,他甚至连顾则桉的朋友都不是,只是‘随叫随到’的人。
一股说不清的酸意从喉咙深处涌上来,他试图挤出笑声,却发现嗓子有点干,声音低了些:“我没忘,那我晚上回。”
电话另一头陷入短暂的沉默,顾则桉望着玻璃倒影里自己冷漠的脸,忽然有些烦躁地移开视线,说不上来那种情绪是什么。
深冬的夜风像一把无声的刀,贴着皮肤刮过来,冷得发痛。
贺屿裹紧了外套领子,把帽子压低了点,拖着行李箱从机场匆匆出来,这班是晚上十一点五十的红眼航班,他几乎是临时抢下来的最后一张票,人一落地,疲惫得像被抽空了力气。
到了公寓接近凌晨两点,门锁“滴”地开了。
客厅的灯亮着,顾则桉穿着黑色的T恤和灰色家居裤,没有抬头,手上摊开几页文件在看
“我回来了。”贺屿在玄关换拖鞋:“那个......我先进去放行李洗个澡。”
顾则桉抬头,目光落在他手里还没放下的行李箱上,神情淡淡:“辩论赛好玩吗?”
话一出,贺屿脚步顿了一下。
他本想跟顾则桉说点什么,但一想到白天电话里顾则桉给他泼了一盆冷水,撇了撇嘴:“一群人像居委会大妈一样劈里啪啦吵,吵得脑仁疼还听不懂,现在想来挺无聊的。”
“这样啊...刚才听你打电话我还以为你感兴趣。”顾则桉微妙地挑了下眉,声音慢吞吞:“我们律所和另外三大律所的年轻律师正筹备模拟法庭的友谊赛,打算过几天做个公益性质的慈善活动,本来还想着让你去看。”
他像是无意提及,假装不经意地瞥了贺屿一眼,看见那人的眼神突然一亮,疲倦像被瞬间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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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则桉想起在台上目光锐利,一针见血点破对方逻辑漏洞的贺屿和在自己面前戴着面具的贺屿,眸光轻敛,语气顿了顿:“不过,你觉得挺无聊那就算了。”
贺屿心里“咯噔”一下。
他张了张嘴,想说“不是真的无聊”“我只是随口说的”“你别当真”,可话到嘴边却发现每一句都补救不了,眼神黯了几分,喉咙像被什么卡住,双手无处安放地摸了摸行李箱把手。
顾则桉眼尾瞥见他没掩饰好的表情,心底莫名有点快意,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恶劣:“今晚不做了,你进去吧。”
贺屿听到这话突然像被狠狠地踩了一脚,心情原本就低落,此刻更像被人补了一刀,说不出的委屈和烦闷一起涌上心头。
“你不做还非得让我连夜赶回来?”他说:“至少我还可以待到明天,一早还能去海边吹个风。”
芊媛的事像根绳索,从他心口一圈圈勒紧,细得看不见却疼得真实,每天要费尽心思地找线索,应付顾则桉,应付其他人,他也需要一个出口。
哪怕只有一天,一个早上,在陌生的城市在从来没去过的海边,换一个地方的空气呼吸,喘一口哪怕是假象的自由,都他妈不允许!
“是,我就是一个挺随便的人。”贺屿的语气轻描淡写,却压着喉咙的一股酸:“是你随手拿起又轻易放下的玩物而已。”
顾则桉的眉头微微动了一下,却没有接话。
贺屿蹲下身拉开行李箱,拉链被猛地拉开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格外刺耳,他从最上层的夹袋里拿出一个长条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支钢笔。
那是他在机场买的,笔身暗蓝,笔帽刻着极细的纹路,不贵重但做工看着精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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