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贺屿回到公寓,客厅里没有亮灯,只有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几缕城市微光,他以为顾则桉在书房又在处理王嫣的官司,努力地提了提嘴角,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外泄:“我回来了。”
但是没人应。
他低头脱鞋,换上拖鞋后伸手按下客厅的灯,“啪”的一声灯光骤然亮起,贺屿瞬时吓了一跳。
沙发上的顾则桉正背对着光坐在那里,西装外套脱下随意搭在一旁,两手交握,撑在膝盖上,仿佛在某种情绪里沉了很久,整个人就像是浸在夜色中的深潭。
“你怎么不开灯?”贺屿脱下羽绒服挂在玄关衣架上,走过去。
顾则桉抬眼看他,语气沉得几乎没有波澜:“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第90章
“和洛姐聊了会儿天。”贺屿走向厨房,背对着顾则桉倒了杯水。
玻璃杯在他手中轻微颤动,水面泛起细小的波纹。
“哦?是吗?”顾则桉眼角压得极低,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淡:“顺便还去朝阳公园散步了?”
贺屿的背脊瞬间绷直,水杯晃了一下,几滴水溅在他手背上,他转过身:“我就...”
“借口找好了吗?”顾则桉抬眸看着贺屿,眼神淡得几乎看不出情绪。
“你到底...”贺屿强撑着反问,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到底想说什么?”
“不是我想说什么。”顾则桉低下头,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嗓音克制着:“是你有什么没告诉我?”
贺屿别过脸:“我...”
“贺屿。”顾则桉单手搭在沙发扶手上,面上神情没什么情绪,语气也不重,像是在陈述一件很普通的事:“你不是真的喜欢我。”
贺屿一怔,手却下意识地握紧了水杯。
顾则桉却没有看他,只垂着眼,指腹摩挲着掌心,继续说道:“你嘴上说在一起,可你不坦诚,不信任我。”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他终于抬起头来,眼神很平静,也很锋利:“是在你人已经离开,电话打不通,微信再也不回,等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的时候?”
贺屿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但顾则桉没等他开口,又说:“你是不是早就习惯了一个人?”
他的语气很轻,没有愤怒也没有指责,甚至近乎温柔,像是怕吓着对方,但越是这样平静,话语间的失望和压抑越沉重得叫人心疼。
贺屿沉默了许久。
他站在玄厨房的阴影里,还没从顾则桉的那一连串话语中缓过神,手指下意识地捻着毛衣的边角,像是在压住胸口某种即将翻涌而出的情绪。
“你说得对。”他声音很淡:“我从小就不知道怎么依赖别人。”
说完,他抬头看了顾则桉一眼,那眼神安静而明亮,却藏着许久未曾开口的汹涌与倔强。
“可你呢,顾则桉。”他慢慢走进客厅,站在茶几对面:“你被顾源威胁的事本来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空气像被这一句话冻结。
顾则桉搭在沙发上的手指微微蜷缩,骨节泛白。
“你不也一样?”贺屿的嗓音有点颤,但语气没有质问:“我不知道你是因为暂时没有想到该怎么办,还是因为想保护我而不说,但你不能把自己假设为永远不会失败的完美的人。”
他停了一下,抬起眼,认真地看着顾则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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