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渊压根儿没理冯成业,只冲着季苇一点了点头。
提着鱼走到棺材面前,慢慢跪下来,沉默地在地上磕了三下。
冯成业忙凑回到季苇一跟前:“呦,这么巧呢,小季你认识这小子?”
季苇一抱臂站着,没有说话,目光追在张渊身上。
冯成业干笑两声:“我爸之前的邻居,他妈去得早,他爸又欠债跑了。剩他自己一个半大孩子,耳朵又不好使。你冯叔你是知道的,心太软,从来见不得这样的事儿。平时没少花钱接济他,又给他想办法找了个谋生的买卖。”
这话倒也是实话,但还有一半冯成业没说:
冯帆刚招呼张渊来家里的时候,他觉得来了个占便宜的,原本想方设法要把人赶走。
直到后来有人讨债上门,几个人把冯帆和张渊一并堵在单元楼里。
冯帆本来护着张渊喊他跑去报警,推搡之中摔在地上。
张渊从地上捡起半块砖头以一敌五,愣是把对面两个成年男人开了瓢。
冯成业那会儿正好找来冯帆,隔着老远恰好目睹了这一幕。
当年的张渊才不到十五岁,实打实的未成年。
再加上暴力讨债本来也违法,对面没出大事也不敢报警,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倒是冯成业,自打见过张渊一语不发骑在人身上猛揍,后脑勺被啤酒瓶子敲了一下也不歇气的架势。
从此之后不敢招惹他。
也就这半年,冯帆查出癌来住了院,不愿意把张渊耗在医院里伺候自己,开始主动躲着他。
冯成业更生怕他背地里要给张渊留什么好处,严防死守不让他俩见面。
张渊起先总在医院附近徘徊,某天终于不再出现。
没想到两个月没见,也不知哪里得来的消息,居然能精准地卡在给冯帆守灵的时候找过来。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要是真能加入卖惨素材包从季苇一那里挖点钱出来,他倒也没白忍这人好几年。
见季苇一仍然沉默,冯成业猛地在他肩上拍了一下:“说到底,你俩都算是我爸养大的。要我说,还是因为因为老冯舍不得你,看见小孩就爱往身边带,估计也是想起你来了。他过得不容易,我也希望多帮衬帮衬,只是我这些年手里也紧巴,老冯又没少往这小子身上花——”
冯成业话音未落,张渊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忽然朝他们走来。
寒夜里,他半垂着头,慢慢踱到他与季苇一中间,无声无息地将他们隔开了。
季苇一皱着眉头掸了掸被冯成业拍下去一块的羽绒服,几秒钟的功夫,已经觉得暴露在冷空气里的手背冻得发痛,又揣进口袋里。
头也不抬地问张渊:“这么说,你也是冯叔的孩子?”
张渊愣了愣,摇摇头:“我不知道。”
季苇一于是撇了一眼冯成业。
对方忙一拍大腿:“哎呀,你这孩子,冯叔对你可不就跟对自己孩子一样,怎么还说不知道呢。都是自家人,他不好意思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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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苇一便笑:“既然是自家人,我也确实该帮忙照顾着。帮一帮冯叔的孩子,也算是我给冯叔尽孝了。”
冯成业忙不迭附和:“是是是,这么多年走动的少,你冯叔也不容易……”
他打断他,转头看着张渊:“留个电话,把银行卡号发给我,我叫人给你转十万块钱过去。”
冯成业差点咬了舌头:”不是,”他刚刚脑子跟着季苇一跑了,稀里糊涂给自己绕进去,这才反应过来钱怎么要揣进张渊兜里:“他一个小孩怎么好拿这么多钱,我的意思是——”
张渊忽然自下而上抬起眼皮。
火光照亮他那双瞳仁漆黑的眼睛,冯成业冷不丁和他对视,忽然觉得对方像是埋伏在树荫腐叶中的一条蛇。
隐于夜色,沉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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