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轻拍揽着他的那条胳膊:“张渊。”
张渊转过脸来,把视线从黑掉的屏幕挪回季苇一的脸上。
很意外地,季苇一在那张少见浓烈情绪的脸上看到了一点惶恐。
“他死了吗?”张渊问,“他不下船,他死了吗?”
“他——”季苇一语塞,在他自己的角度看,死亡毫无疑问是1900自我选择的归宿。
但他忽然觉得这话对张渊而言有点残忍:“嗯,电影嘛,都是假的,讲故事。既然故事没有说的那么清楚,你怎么想都可以。”
“那不要死,”张渊深吸一口气。
头一次为一个虚假的故事而感到悲伤惆怅,这种情绪让他感觉到很陌生。
他不自觉地,将怀里的季苇一搂得更紧些:“我不希望他死。”
被圈住的季苇一愣了愣,腾出一只手来,隔着毯子拍一拍张渊的膝头:“嗯,那你就可以想象他还活着。”
空气安静了几秒钟,张渊忽然说:“你的心跳很快。”
他说完这句话,皱着眉头犹豫片刻,松开怀里的季苇一。
把手放在自己胸前,停留两秒钟,“唔”了一声。
“是我的心跳。”张渊说。
第19章
电影看完已经后半夜三点钟,要不是下雨,天都快亮了。
张渊看到结局,一副恍恍惚惚丢了半边魂的样子。季苇一只觉得碰上《海上钢琴师》这样的名作,一时看进去了也是正常。
想张渊平日里不声不响,说不定在这些地方意外的细腻敏锐,不愿过多干涉引导,只打发他去睡觉。
自己也回到卧室,像是把最后一点精力都耗尽,沉沉睡去。
他本来觉很浅,因为容易累,时常前半夜早早就躺下。然而越累越睡不踏实,睡到午夜一两点醒一次,凌晨四五点钟又醒。
醒也是迷迷糊糊朦朦胧胧,把几段浅浅的睡眠分隔成琐碎梦境,睡一觉倒像是额外进行了许多劳动。
昨天也累,中途还被鬼压床惊醒了一次,睡过去之后意外竟得了一夜好眠,再睁开眼已经是上午十点多钟,天都大亮了。
许阿姨忙跟他打招呼:“小舟吃什么?馄饨面条现下锅,五分钟就给你端上来。要是想吃点干的,阿姨去蒸包子。”
“馄饨,”季苇一在餐桌上坐下,才觉得屋里缺点什么:“张渊呢?”
“不是你嘱咐小琮带他去配助听器嘛,走了能有快两个钟头了。”许琮是许阿姨家的一个远亲,当初也是因为她才介绍个季苇一当助理:“小琮办事,你放心呀。”
季苇一没说什么,自顾自坐下来吃馄饨。他家里所有的速冻食物,其实也都是许阿姨自己包的。每一颗鲜肉虾仁馄饨里都有一整个的手剥虾仁和嚼得出形状的大块黑猪肉,轻轻咬开,清香的汤汁溢出来。
鲜,但是滚烫。
季苇一心不在焉,就让那热汤烫了舌头,把馄饨吐在碟子里。
许阿姨在一旁紧张起来:“不好吃?和上次你喜欢的是一样的,是不是冻久了——”
“烫。”季苇一拿旁边的白水漱口,水是温的——他面前本来也不会出现凉水,但这时候心情就更差:“舌头痛,不想吃了。”
家里就他自己,许阿姨即使找人告状,一时半刻也还来不及跑过来教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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