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一能吐的东西也无非是酒,红酒简直是从胃里喷出来的,不仅嘴里酸苦,连气管里都被烧过,每一次呼吸都发痛。
他倒是也顾不上狼狈不狼狈了,捂着肚子在楼与楼之间挪动,万幸倒还能认出楼号。
进了电梯轿厢,就站也站不稳,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
从电梯的磨砂镜子里看见自己的模糊的身影,缩在角落里,像刚从雨里钻出来一样。
然后他才忽然想到,这个屋子里现在好像还有别人。
张渊。
来不及想更多,电梯门已经打开。季苇一飘飘忽忽地挪出去,又支撑不住地坐在门口。
他抬起手,一下一下拍门,以为自己用了很大力气,至少手心发痛,皮肉开始红肿。
然而无人应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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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没醉,他应该会记得张渊大概是听不见敲门声的。
但酒精麻痹大脑,思维变得迟缓,记忆力也跟着混乱,季苇一只是徒劳地拍着门板,越拍力气越小。
他吐完之后,腹内的胀痛并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严重。蜷缩起来顶得慌,伸展开又抻得痛。
张渊不应门,这种磨人的疼痛把季苇一折磨地几乎崩溃。
他很努力地,撑起身体攀住门把手,终于够到指纹解锁区域。
手指颤抖,指尖又有汗水,怎么都解不开密码,只有“请重新操作”的电子提示音滴滴滴滴一次又一次的响起。
久到掌心的汗水让他攀不住门把手,季苇一跌回地上。
下一刻,门突然打开,暖色灯光溢出来,张渊瘦高的身影出现在季苇一面前,把他笼罩进自己的影子里。
他低头看着季苇一,脸上有一点惊喜,迅速地转变为惊讶。
季苇一叫他:“张渊。”
张渊已经蹲下来,用手摸他的额头和脸颊。
“你喝酒了。”张渊说。
“张渊。”季苇一又叫他,忽然之间,强烈地委屈涌上来,混合着酒意,把他的声音撕扯地有一点哀怨:“张渊,你为什么不开门?”
他天旋地转地栽倒下去,靠进一个很温暖的胸膛里。
“张渊。”季苇一闭着眼睛,又喃喃地叫他。
“嗯。”张渊应了一声,托着季苇一的后背,一只手穿过他的腋下。
他把他抱起来,走进屋内。
第22章
张渊起初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今天早起跟着许琮去配了新的助听器,下午搬家,折腾到天擦黑。
总之一切听从季苇一指示,除了他自己偷偷出了助听器的钱。
到了晚上也充当模范学生,听说第二天要开始上课,打开之前季苇一找给他的手语视频,认真预习。
许琮给他叫了快送,米面油生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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