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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渊终于满意,拿着杯子去洗。季苇一爬起来洗漱,打算接着再睡。

重新回到卧室,却发现床上又多了一个枕头、一床被子、和……一个人。

张渊穿着睡衣,在外侧半边床上正襟危坐:

“睡隔壁,听不到。”

他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晚安。”

第28章

季苇一试图把张渊从床上赶下去:“晚什么安, 你回隔壁去睡。”

张渊还是那句话:“睡隔壁,叫我,听不见。”

“又不是天天都生病。”季苇一无奈。

张渊很平静地说:“不知道哪天生病。”

有理有据, 无可反驳。

季苇一从另外半边坐上床,头往后靠, 手搭在眼睛上:“你在我睡不好, 睡不好就会头疼。”

他在家里的时候, 真病得难受时怕人担心要忍,平时没事又爱拿些无伤大雅的小毛小病要挟耍赖。

家里人就像怕他病那样的怕很多啰啰嗦嗦延伸出的麻烦,为着一些小事和他别扭也算作其中一种, 所以容易妥协, 让这招通常都很奏效。

闭上眼睛等了半天, 身边却竟一点动静都没有。

憋到季苇一终于忍不住把眼睛睁开,看见张渊还在一旁正襟危坐:“你为什么不走?”

张渊满脸写着认真思考:“可是你上次睡得很好。”

……这倒也是事实。

季苇一脑海里立刻涌现出那天清晨的怀抱,温度, 和张渊傲然挺立迎风招展的小旗, 脸颊上顿时一热。

张渊的手紧接着就贴上来,反反复复摸:“有点烫。”

他忽然跳下床去, 季苇一还道他怎么忽然又改了主意。刚准备长舒一口气, 对方拎着个药箱去而复返。

季苇一认出那是从家里的带来的药箱,昨天被张渊甩了满地,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重新规整好了。而且里面的药更多、更齐全, 分门别类,整整齐齐码着。

张渊从药箱里翻出跟体温计, 找的轻车熟路, 很显然是他自己放的。拿出来甩到底,又用酒精棉片擦过, 直直递过去。

见季苇一不接,又往前凑凑,抬起手似要去动他的领口,又停在半空。

季苇一心说这次倒是记得不能直接上手了,冲他摆摆手:“不用,不是发烧。”

张渊仍在坚持:“摸着有点烫。”

“烫是因为——”他要说脸红,就免不了还要解释为什么脸红,只好接过体温计来夹在腋下,想拿温度堵住张渊的嘴。

蒸发的酒精让玻璃管越发冰冷,季苇一打了个哆嗦,猝不及防让张渊搂在怀里。

“凉。”

季苇一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正在跟张渊解释,又疑惑怎么解释的人反倒是自己。对方很快便把手放开,低头看表,一分一秒的数。

漫长的五分钟过去,季苇一从腋窝底下掏出体温计对着灯光转动,在目光聚焦的那一刻不禁动作停顿。

张渊从他僵住的手中把体温计拿过来看了一眼:“低烧。”

季苇一一顿:“我觉得三十七度八不能叫发烧。”

张渊道:“冯叔说超过三十七度五就是发烧。”

他说“冯叔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分外笃定,就好像冯帆是什么全国知名医生一样,有种难以言喻的不协调感。

可偏偏冯帆这两个字拿到季苇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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