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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个还未近身就遥遥可以望见的庞然巨兽,从那时候起,压力就蛰伏在他身边。

人对于离别该有什么样的想法?或许是脑海中的语汇不够,张渊难以想象一切不存在于他生活中的东西。

他生命中曾有多次死别,但极少经历生离。死亡把一个人带走时,无论多么亲密的人也只感到无力,听凭命运降落在头上,在倒计时中苟延残喘。

而生离呢?

应该是碎玻璃、鱼汤、还是被扔掉的车载香薰?

张渊把那几页纸来来回回翻阅,读到尾又回到头。火车咣当咣当撞击铁轨,快一阵慢一阵停一阵,把他在床上轻轻地抛。起先觉得难受,后来困意就被摇上来。

他记不清自己脑海中到底浮现出谁的脸,灯不知几时熄灭了,通道上安全出口的指示牌有幽幽的绿光。什么人在他身边来来回回走动,纸张上的字迹好像从黑暗中跳掉他的脸上。

列车到站时,张渊跨步上站台。剧本和香薰都装进包里,但挥发的气味浸染一夜,依旧笼罩在他的衣服上。

晨雾未散,站台也被笼罩在一团水汽中。

人群推着张渊往前走,白茫茫一片。

*

季苇一回家,蚕丝被小灶电热毯,又回到生活不能自理“小舟”状态,吃药都得趁关了灯偷着来。

季津说要给他补补,一日三餐就都加了炖盅。

头一天他还乖乖把早上的海参中午的乌鸡和晚上的花胶全部喝光,嘴里那个被咬出来的伤口没好,第二日就化作口腔溃疡在嘴唇内侧生了根。

吃啥都疼,不吃也疼。

他抵抗力弱,伤口未能顺利愈合变成溃疡也不是什么大事,往自己嘴里多扔两片维生素B当做心理安慰了事。

别的不太影响,就是格外吃不下饭。热汤进嘴里一碰溃疡面就像火烧一样,等放了半天把汤搅凉,补品进嘴又是一股腥味。

第二天晚上季苇一就忍不住掩着嘴在饭桌上干呕,惊得丛然一个劲儿给他拍后背:“小舟,哪儿不舒服,肚子疼还是心口难受?”

“没事,有点腥。”季苇一偏头看着母亲撑在桌沿上的另一只手。

丛然适度医美注重保养,快七十岁看起来还像五十多。唯独手上沾染岁月痕迹格外明显,季苇一看着她的手:他最初的人生目标是拍点时隔多年还能被人谈起的作品,后来就突然变成能把父母熬走就算最高胜利。

到头来没想到,眼看着连这么个目标都要破灭了。

但是好在,季津马上要结婚,有一个新的生命将要降临到他们身边,又或者就算他们不急着要孩子,最起码也会有迎接新生的期待。

这可能是季苇一如此期待婚礼的原因之一。

丛然尝了一口他的汤:“海参冷了肯定腥,你得趁热吃啊,让许阿姨再帮你热热。”

“不用,妈。”季苇一舔舔嘴唇内壁,溃疡面一阵刺痛。“吃不下了,我上楼躺躺。”

他刚才干呕过,丛然不敢再逼他继续吃,摸摸儿子的额头,放任季苇一回卧室了。

过一会儿许阿姨上来送点保护黏膜胃药给他,季津刚回家,跟着探头进来:“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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