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不想上来就不上来。”他只是觉得能看季津吃瘪也不容易。
电梯关门,缓缓上升,房门打开时有一股淡且清新的清洁剂挥发之后的味道。
张渊把病人和一大包药一起塞进门,弯下腰去帮季苇一换鞋子。
“我能——”季苇一动作时手背碰在张渊肩头,锐痛顺着血管一路窜上去,他咬住唇把未尽的话语连同呼痛声一起拦住。
张渊帮他换完鞋,抬头才发现季苇一好像有点不对,伸手去贴他的脸:“怎么?”
季苇一呼出一口气掩盖疼痛,环顾四周转移话题:“什么时候把家里改成这样的?”
家中地板全部铺上厚地毯,下面还额外垫了一层塑料泡沫垫子,所有的凸起尖角也都做了软包,看起来在任何地方摔倒都很难受伤的样子。
“前天。”
那就是刚得到季苇一获准出院并准备在出院后回到这里生活的时候,怪不得张渊昨天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
季苇一从轮椅上站起来,在张渊的保护下绕着家里走了一圈。发现洗手间也增加了无障碍设施,卧室放了家用制氧机,大床旁边还额外放进了一张可以被摇起弧度的单人床。
一时间产生了既像月子中心又像高级养老院的神奇联想。
仅仅不到两天时间,把家里改成这样不知花费了多少心思。况且添置大件需要与人沟通,对张渊来说多少些障碍存在。
季苇一坐在沙发上深吸了一口气,把涌上心头的热意咽下去,偏头看着张渊:“你都不告诉我,就偷偷把我家改成这样?”
他说着话时没什么表情,张渊一瞬间慌了:“我、”
季苇一噗呲一声笑了:“我逗你的。”
夏日的风顺着敞开的窗户吹进屋内,好像是从某一刻第一只蝉突然醒来,连绵起伏的鸣叫声就响彻整个夏天。
季苇一看过去,隔着纱网,树叶荡漾成一片绿色的海洋,光斑洒进来照在墙上,温暖好像有形的实体。
单调寂寞的惨白正从他的记忆里后撤,时隔多日,他再一次获得了自己正生活在人世间的实感。
他仰头看张渊,眉眼弯弯,瞳仁被阳光映出两个很亮的光点:“我们的家,这样很好,我很喜欢。”
张渊俯下身来,柔软的唇瓣包裹着清苦的药香,温热从他的口中渡入。
……
居家养生从此开始。
张渊买了砂锅回来,潜心研究厨艺,致力于把缺油少盐的菜做得不是那么难吃。
季苇一每天除了睡就是被投喂,精神好的时候缩在沙发上拉着张渊看电影。
顺便加强对方的业务培训,情绪怎么调动眼神怎么勾连,虽然经常教着教着就变成吻技提升专题课。
此外雷打不动是晚间散步活动,说是散步,其实是张渊推轮椅跟在旁边陪季苇一几步,大部分时间还是让他坐在轮椅上吹吹风而已。
遵医嘱:避免体力活动,但呼吸户外空气。
某天晚上刚从轮椅上站起来,将将迈出去两步,夜色里蹿出来个白色的团子,狠狠撞在季苇一腿上。
那一下力气不小,季苇一整个人被扑得直接向后跌坐下去。幸亏他身后就是轮椅,倒是没摔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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