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 明黄色龙袍的皇帝挥手,在一旁侍候的王公公心领神会地呈上来一幅画像。
“父皇这是何意?”陆重瀛的目光未曾掠过纸页,只是抬起一双寒星般的双眼。
“怎么今日太子这般愚钝。”
久坐高位之上的皇帝的声音不怒自威, “这么简单的道理,太傅不曾教过你么。”
道理陆重瀛自然懂,身为储君便要学习制衡之术,后宫更不可一家独大, 使外戚横行。
“许中书侍郎之女侧妃之位,方可制衡丞相府。”皇帝落下一黑子,占了棋盘上最后一目。
陆重瀛放下手中的白子, 眼底毫无温度地恭维道, “还是父皇棋高一着。”
“哈哈哈。”赢了一局的皇帝意顺气舒, 他站起身, 拍了拍儿子的肩, “朕已问过齐侍郎的意思, 过几个月便为你们赐婚。”
在脑海中搜寻到那模糊的记忆, 皇帝不可置信地偏过头想要去看陆重瀛的脸, “你在恨朕……?就为了一个女人?”
陆重瀛并未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语气间隐隐染上几分狠戾,“孤是太子!未来的储君!”
他张开双臂, 宽大的广袖随着动作扬起复又垂落,向来冷静克制、不苟言笑的太子殿下从未有过如此形色激烈的时候,“若是连自己的婚姻都不能做主, 这个皇位还有什么意思?”
“父皇,您最不该的,就是插手儿臣的婚事。儿臣不会有侧妃,更不会与他人生育子嗣。待您仙去后,丞相府嫡女不仅是儿臣的皇后,还会是后宫唯一一个嫔妃。”
“你……你……!”皇帝被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又是几声撕心裂肺的咳呛声,仿佛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
“你……你这个……逆子!朕今日就要废了……你的太子……之位!”
陆重瀛骤然阴下脸,神色褪去方才的癫狂变得有几分阴沉,“父皇向来都是用这句话来威胁儿臣。”
“为掌权者,就必须冷酷无情,这是父皇您教导我的,儿臣谨遵教诲,何错之有?”
奄奄一息的皇帝并未听他的辩白,只是伸出颤颤巍巍的手去抓床幔。
“来人!朕要废太子!”
“废太子?”宛若毒蛇一般阴险的语调转了个弯,陆重瀛英俊的脸上扭曲了一瞬,“废了儿臣,父皇要立谁为储君?”
“除了儿臣,还有谁能继承这千秋霸业!”
“大皇兄双腿有疾,有失皇家威仪,二皇兄未及弱冠便早夭,父皇有所不知,这件事与孤脱不了干系。四皇弟是您亲自说的愚不可及,五皇弟纵情声色,六皇弟比之儿臣,过犹不及……十一皇弟年及垂鬓,皆不堪重任。”
“还是说,父皇想立赵玄为太子,将陆氏王朝的江山拱手于人?”
“……放肆!重珵竟是你害的!你竟狠毒至此……残害手足……”
听闻已逝儿子早亡的真相,皇帝瞪大眼睛,还未说完,一阵血气翻涌,又是一股血哗啦啦地喷溅出来,下半张脸都浸在一片血污之中,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这副残破不堪的躯壳已是行将就木,时日无多了。
“儿臣以为,父皇早就知道。”
“时辰到了,父皇也该退位了。”陆重瀛不再掩饰眼底的凉薄,冷冷道,“现在孤便送父皇上路。”
话音未落,陆重瀛取出匣中蛊虫,断其尾部,随着一声刺耳尖利得仿佛指甲刮擦地面的声音,一阵血雾弥漫,被激发出凶性的蛊虫向着龙床之上的天子爬去。
自知已无力回天的皇帝感受着五脏六腑被啃噬、穿肠烂肚的剧痛,意识渐渐模糊。他虚弱地闭上眼,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陆重瀛……你的下场不会比朕好多少,终有一日,你会因那个女人而死……”
陆重瀛一时之间分不清这究竟是将死之人的恶毒诅咒,还是发自肺腑的箴言。
他微微挑眉,“不劳父皇费心了,若是为昭熙而死,孤甘之如饴。”
太子静默地矗立在原地,看着父皇的手重重垂落在床边后,催动蛊虫重新入匣。
此时的皇位于他而言如探囊取物,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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