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扯住他的后衣领,他也毫无所觉,继续转最后一面花色,脚步还在往前走,原地踏步。
“红灯。”白沉提醒。
林在云这才抬头看面前,啊了一声,说:“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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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沉毫不留情,没收了还剩最后一面的魔方,故作严肃:“家里人怎么教的?走路不要分心。”
少年点点头,倒也不反驳,只是继续看着面前的红灯,漂亮的脸上淡漠没情绪,甚至连这个年纪的叛逆,也不见多少。
“有没有什么心事?”白沉也这么旁敲侧击问过。
少年便面露一丝踟蹰,半带惘然,然后摇摇头。
白沉当然相信,更觉得庸医害人。渐渐的,林在云头发长了,白沉带他去剪头发,他却拒绝:“麻烦。”
1993年,国内经济转型,各行各业迎来巨变,被按了快进键的时代里,他慢悠悠的,好像随时要被抛在时代浪潮的后面。
饶是白沉这样粗心,也觉得这个才十几岁的少年奇怪,身上没一点锋芒锐气,比垂暮老人还沉默。
“不行,必须剪。”白沉不由分说,立下决定。
林在云便妥协:“我自己剪。”
白沉看他绑头发也乱七八糟,于心不忍,替他将头发用温水浸湿了,对齐,咔嚓剪断。
水盆里,水和光映在他苍白的眉眼间,白沉想到某种石雕,也是这样,摸起来冷冷的,被打磨得无比光滑,看不出原本棱角,浸在水中,毫无生气。
他自己攒了些钱,拿去做了点小生意,本来准备留着,但路过大庆岭新开的蛋糕店,还是买了个蛋糕回来。
白沉问:“今天是谁的生日?”
“没有谁。”林在云说。他握住双手,放在膝盖上,似乎想要为谁祈祷,却觉得赧然,最终,只静静看着蜡烛被吹熄。
远大的前程,光明的人生,是他的前半生。他一腔意气,去对抗强权,却被巨浪打到滩头,神话里,神仙爱上人,被抽去仙骨,从此只做凡人。
白沉问他过去的事,林在云并不是故意不说。只不过,说出来难免有后悔嫌疑,难免白沉要同情他。
但他并不后悔,所以无话可说。
这半年,白沉安顿着他,无暇去“兼职”,后来才知道,那阵子诈骗团伙正在严查,要抓住是谁踩点,往外送消息。他忙着“照顾弟弟”,躲过一劫。
这些事,白沉当然不能告诉林在云。当夜,白沉来看他,抽着烟,静静想着事,林在云也不打扰,趴在桌上翻书。
“你是不是知道,”白沉说到一半,又觉得自己想多了,这种猜测太可笑了,便改口:“算了。小云,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林在云抬起脸,看着他,嗯了声。
这样一个半大学生,白沉不信他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白沉也是觉得巧合,林在云这里拖延着,他刚好避开危险,难免会往别的地方猜测。
“按道理说,我应该先帮你找到家人,”白沉说:“只是事急从权,我要是不去,大概会出很多坏事。”
少年难得对他露出一个笑脸:“去吧。”
白沉受宠若惊,摸了摸脸,怀疑是自己今天格外英俊。
这一走,就是大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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