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叫。众将面色各异, 等候将军处置, 谁知道, 裴骤辉仿佛没听到,示意军候继续。
众将表面不显,背地里, 都议论大将军偏私七皇子,未必不是向太子投诚。太子和七皇子虽非一母同胞,却同气连枝,同进同出,关系紧密。
大将军若是站队太子,那圣人百年之后,自然该是太子天命所归。若是裴将军有意推年少的七皇子为君,纵使他声名不显,气郁体弱,也难免不能事成。
幽州民间,已有这样风言风语歌谣传唱。裴骤辉不想和林氏皇族有太多牵连,如今,也由不得他了。
这样的流言,被部将传到了眼前,裴骤辉只一笑了之。
他怎么可能偏私?只不过是洞悉了京中党派林立,真正有争一争储君之力的,仅仅太子和三皇子而已。
六皇子闲云野鹤,尚有朝臣支持,林在云远离庙堂,政治命运和前朝的南山郡主无甚差别。一时受父兄怜爱庇佑,金尊玉贵,钟鼓馔玉富贵养着他,待改朝换号,若能留得性命远去封地就算善终。
这样的小雀一时闹腾几下,难道大丈夫还要计较严惩?几声鸟叫,又不是不让军候汇报。惹得小鸟掉眼泪,才是真的大难临头。
幽州城外,夜色如洗天空明净,偶尔有几只鸟飞回林,一阵扑簌声。
七皇子不难讨好,只要和他说清利害,便不至于真的刁难。他不缺少怜爱,便更懂得爱人谅人。裴骤辉和他分说清楚,就是真的要避嫌到底,如陌路般,他一定也能体谅。
但他既然和太子如胞生兄弟般,三皇子就不能和他善了,他不争,自然有人争。皇权斗争,从来你死我亡。
裴骤辉从前不想管,现在是没办法不管。
林在云可不知道裴骤辉心里怎么想,他背着手,慢吞吞地走,拖慢这趟归程的时间。
裴骤辉很快走到前面去了,又顿住身,道:“殿下脚疼?”
林在云:“……没有。”憋气地跟了上去,不再一步并作四步走,走了几步,还是负气:“裴应照,太子哥哥说你讨厌,果然不假。”
裴骤辉道:“殿下一天讨厌臣三回,臣亦无法。”
一顿,紧接着说:“回京后,代我问太子安。”
林在云心不在焉嗯嗯两声,前面半句自动翻译成狗叫,过了会儿,才转脸看着裴骤辉。
裴骤辉眼睑不动:“又待如何?”
林在云道:“替你问好太子哥哥?”
“是又如何。”裴骤辉说:“不愿意就罢了。”
林在云抓了抓没束的头发,又怀疑裴骤辉意有所指,又怕是自己想太多,曲解人家忠臣良将,老老实实哦了一声。
裴骤辉真是被他笨死了,补充一句:“等我回京述职,再亲自拜访太子。”
林在云这才说:“你要投名太子哥哥呀?为什么,你不是目下无尘,谁也拉拢不了你吗?”
裴骤辉没有理他。
好在,这种问题,林在云本来也没有指望他会回答。
回营的路,林在云心情不错,方才阴霾一扫,便万里放晴。主要是因为裴骤辉答应他,一年后回京述职,在京城多待些时候,再教他骑马。
要说完全不生裴骤辉的气,七皇子没有那么好的气量。不过,他也不和这个“小小武将”斤斤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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