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是大殷的皇子,婚姻大事,从来也不是你个人的命运。你穿的、用的,哪一个不是仰仗你是皇子,江南最好的百来个绣娘给你缝一件衣裳,明珠系靴,你以为,没有朕干预,能有你的今天?”
皇帝既训了他,便不可能再让他反驳,继续紧逼道:
“你宁死不受朕旨,大可以效扶苏太子,也不过是添多少哀魂陪你去了。到了地下,朕也不会忘了给你指一门好亲事,指一个贤臣,生来死去,一定不让你孤零零一个,死得孤单。”
沈子微跪在殿前,微微抬眼,望着七皇子身影。
七皇子已低下头,不言不语了。
御书房大闹后,沈子微陪林在云上林苑射猎。
林在云糟透了的心情,稍微好了些。
沈子微性情温和,又了解他,他惹怒夫子时,总是沈子微替他背锅。
见林在云表情没那么难看,沈子微才说:“殿下骑射一向不太好,去了幽州两次,精进不少。”
林在云说:“少提裴骤辉,提就心烦。”
沈子微默然,半晌才说:“臣没有提,是殿下自己想到了。裴将军救命之恩,殿下爱重,也无妨。
只是天下偌大,愿效死殿下的贤才,多如过江之鲫。裴应照,又有什么特别?”
林在云拨箭,没有说话。
沈子微转过头来,静静看着他,等不到他回答,才说:“沈家的确与三皇子交好,但那是我父叔。我不同,殿下难道,连我也信不过吗?”
林在云说:“我没有不信你呀。”
沈子微便又说:“赐婚之事,我尽力为殿下斡旋。但今日什么求死的话,殿下再不要说了。君忧臣辱,君辱臣死。殿下若忧愁,实是臣耻辱。殿下若求死,臣也不过备一口棺材罢了。”
林在云放下弓箭,看着沈子微,心里模模糊糊明白,又觉得别扭,低声说:“父皇说的陪死之类的话,你怎么当真?”
“陛下不说,臣也不能独活。”沈子微道。
林在云说:“你待我好,我是知道的。我心中,也将你当做三哥六哥一般,什么君臣,你不要把那套纲常放在心里,我也没有放在心里。”
沈子微便没再说什么,垂下眼,为他挽弓。
有沈子微帮忙,赐婚的事缓了下来。
太子查户部贪墨,陪林在云的时间少了很多,他在宫中寂寞,唯有一只鹦鹉陪他说说话。
便星夜盼着裴骤辉七月回京。
七月份下一场绵绵雨,湿湿热热,连下了四五天。驿站车马少了不少。
裴骤辉不喜欢排场,回京未告知部僚,单独向天子汇报。
这事瞒不过林在云,但老皇帝不让他旁听,还赶他早点去睡觉。
“儿臣也愿意为父皇分忧。”林在云不死心,提着兔子灯扶着门。
隔着灯火憧憧,裴骤辉瞥了他一下,说:“殿下关心边关,不是坏事。陛下恕他赤诚之心吧。”
议事议到一半,老皇帝又想到封地的事,道:“南常,南常不错。”
林在云道:“又热,又没什么好吃好玩的,要去,父皇你自己去。”
“没有规矩。”老皇帝又沉下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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