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信纸。
薛容与已经回到馆驿,殿中只有他一个人。两人交谈彻夜,上朝的时间已经过了,他便下旨免了这天的朝会。他一夜没睡,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不感觉疲惫,但还是打算小睡片刻,免得过后没有精神,只是在那之前……
他向信纸瞧了片刻,又打开了。
那时,他把陆宁远推开——与其说是推开,毋宁说是同他稍稍分开一点。陆宁远像是一棵巨树倒下来死死压在他身上,他除非有倒拔垂杨之力,不然实难把他从身上彻底拔去。
分开之后,陆宁远两手仍贴在他身上,先是腰,后来又在他背上箍紧,抱着他格格而抖,想说什么话,却言不成句,脸上一时涨满血色,连眼睛好像也跟着红了。
竟是这样的反应,刘钦不由怔愣了。
他本来已做好准备,无论是找理由解释,是软声软语地道一声歉,还是怒气冲冲地质问回去,所有的反应像是搭在弦上的箭,已经蓄势待发,只待脱手之后兵来将挡了。可最后他什么也没有能做,只是被陆宁远狠狠抱着,陆宁远那时使的力气,就好像是在缚一头猛虎。
他从没在吻过人后,反过来被人抱住。有那么片刻的功夫,他什么回应也做不出来,只是站在原地而已。
陆宁远太激动了,这激动像是冲过堤坝的洪水,已开始向着他的心里倒灌。他这时才忽然想起,他好像从没在陆宁远脸上见到过刚才那一瞬间在他眼前出现的神情中的任何一个,冷漠的、讥笑的、厌恶的、痛恨的、悲伤地忍耐着什么的,也想不到这样的神情出现在他脸上是怎样一番模样,更想不到从陆宁远嘴里说出他刚才一瞬间预想出的一箩筐话——陆宁远曾经拒绝过他么?他曾对他说过“不”字么?
他一时竟想不起来,只是忽然想起那天,他被陆宁远从悬崖边上拉起,陆宁远也是像现在这样,发疯一般地使着劲,没完没了地抱他。
刘钦忽然又想吻上去,看陆宁远这次又会有什么反应。他这么想着,于是又这么做了,如果陆宁远不讨厌的话,如果他竟然喜欢被他这样对待,他一天便可以吻他百次千次——那有什么关系?
他含住陆宁远烧得像火一样热的唇,没有被推开,于是试着吻了更久。陆宁远呆呆地没有反应,不回应他,也不躲开,按在他身上的两手微微松了,除去止不住地发抖之外,他戳在那里,俨然一截木头。
刘钦觉着奇怪,那刚刚被风吹散的阴翳又涌了上来。又一次,他同陆宁远分开,想要打量他脸上神情,可是下一刻,陆宁远在他眼前忽然一矮,一跤跌坐在地上。
他不知道陆宁远那一刻正想着什么,只有看着他两眼通红,急切地盯着自己,虽然不见什么眼泪,却好像哭了一样。他怎么竟会哭呢?
刘钦不由一怔。他看着陆宁远,陆宁远也看着他,呼吸快得骇人,让刘钦觉着下一刻他就要昏死过去。但是没有,同之前多少次战场上面一样,陆宁远又一次死里逃生了。他勉力拽住自己的一角魂魄,坐在地上、仰着头,浑身震颤地问刘钦:“我……我也能亲你一下么?”
刘钦张了张口。如同被什么击中,说话时,他声音平静,可是仔细听时,竟然也轻轻地颤了起来。
“好啊。”
这句话如同一个号令,陆宁远闻金鼓而动,就待要从地上爬起,可心神激荡之下,左腿无论如何吃不住力,在地上扑腾着挣扎半晌,怎么都站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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