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听一听刘钦的打算。刘钦却不肯说,只说过不两日他便能知晓。
薛容与怏怏出宫,明白这是刘钦对他的爱护。但这安全和手上的干净并非他所求,他倒宁可像是刘钦真正的心腹一样,同他一起深深卷进这怒海当中,而不是被余浪一下一下舔着脚背。
可是……薛容与着临要走出宫墙时,忽地顿住了脚。
从前在他住宣城的家里,刘钦请他一同回建康,被他以不愿失身于门户之斗拒绝。刘钦没再勉强,果然守约在一切落定之后再召他进京。他眼下所处之地,不正是当初他所求么?他是种豆得豆,种瓜得瓜,求风得风,求雨得雨啊。
从那时候起,他就已经错失了和刘钦站在一处的机会,往后可还会有那样一日?薛容与回望宫城,刚刚刘钦召见他的平台已经掩在了重重宫殿之后,看不见了。他呆立一阵,只有默默离开。
刘钦自然不知道他所想,在他走后,叫来德叔,对他道:“我眼睛不舒服,帮我叫张太医来,一定要保密。”
德叔忙看向他眼睛,刘钦不甚自在地错开了眼,不觉眨了两下。德叔不敢耽搁,忙匆匆去了。
在等太医来的功夫,刘钦收到一张从崔允信处传来的纸条,看过之后便就着烛火烧了。闭目沉思片刻,找朱孝来,问:“岑士瑜的六十大寿快到了吧,是哪天?”
朱孝答:“三日后。”说完,也偷偷瞧向他眼睛。
刘钦没有看见,仍是不大自然地频繁眨着眼,控制着没有用手去摸,好一会儿道:“你去给他传话,亲自去,就说当天我也去他府上祝寿。”
第171章
下朝之后,岑士瑜马上便去找了李章甫。
两人原本约定找今日一齐发难,提出要让刘崇重新临朝。原本的计划是岑士瑜先上奏,然后李章甫再随上,两人都是阁部尚书,又都是两朝老臣,说话分量极重,等他们两个说完,岑士瑜事先安排的人就会群起附和,把刘钦架在原地。
可是让岑士瑜始料未及的是,他还没有开始发难,李章甫竟然替周维岳说上了话。他心中大吃一惊,拿不准李章甫是什么意思,捏在手里的笏板好像成了烫手山芋,犹豫再三之后,终于还是放弃了,没有在今天进言。
要是达不到既定效果,那这话不如不说,毕竟只要出口,便是同刘钦彻底撕破脸。他需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李章甫忽然转了性,据他所知,这老友也不是什么背信弃义之人才对。
谁知他找到李章甫当面质问,李章甫竟支支吾吾答不上来,无论他如何追问,就是不肯说,气得岑士瑜恨不能对他破口大骂,只是一贯涵养好,咽了好几口气,终于忍耐下来。
他好声好气地劝李章甫,说以他二人的身份,都不见容于新帝,只有同舟共济才行。李章甫叹一口气,只说自己有难言之隐,可等岑士瑜追问他这难言之隐是什么,他偏又不肯多说——正因为说不出口,才是难言之隐,要是轻易就能说出,岂不成了易言之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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