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只不过”三字隔了甚久,终于还是说了出来,“所用的内服药材有一味十分珍稀,我这里只有一份。”
刘钦微微一笑,“这有何难?不论先生要什么,在下都可为先生找来。”
林九思神色不改,“此药倒是不那么易寻。需要于辽东雪山每年初雪时,入密林中,取其中颜色红棕、背无斑点的雄雪蛤,方可为药。不知阁下能找来么?”
刘钦一时默然,脸现狐疑之色。
辽东之地从前便不归王化,更何况如今朝廷北境全失,如何去那里寻药?乘船从走海路过去,倒算是个法子,可一来易被夏人劫获,二来派的人多派的人少都不妥帖。
至于那雪蛤是个什么东西,他更是从来闻所未闻。疑心林九思是有意刁难,于是试探问道:“如果在下没有猜错,先生所说的‘颜色红棕色、背后无斑点’的雪蛤,应当十分少见吧?”
林九思道:“五年也未必能寻到一只。若是要初雪之后,未曾冬眠的,那便百年难遇。”
刘钦心中冷笑,面上不显,“既然如此,先生手中那一只,不知可否割爱?先生若有顾虑,尽可以开口。”
“再难获得,也不过是一味药,迟早要用来救人,我倒没有什么顾虑。阁下若是担忧我狮子大开口,大可免了。”林九思淡淡道:“只是给阁下调理眼疾,刚好也需要这一味药,究竟给谁看,二位商量之后,拿定个主意罢!”
第199章
“这药只有一味,究竟给谁看,二位商量之后,拿定个主意罢!”
林九思话音落后,刘钦一愣,第一反应便是:岂有这般巧合,两人都要用这一味珍稀药材,药材还只有一份?他定是有意刁难,只想给一个人看病。
正思量间,那边,陆宁远已经半跪下去,两手抱拳,对林九思道:“请先生给我朋友用药。”
刘钦摸索着按住他肩膀,对林九思微笑道:“先生,在下不通医理,有一个疑虑,还望先生解惑。我二人病症不同,一在手臂,一在眼睛,如何会用同一种药材?”
林九思冷淡道:“医理讲究辩证论治,并非病在眼睛,就开治眼的方子,手臂受伤,也不是开几贴金疮药就能恢复。你如果心怀顾虑,去找别的大夫便是。”
刘钦被他一顶,心中不由腾起一道怒火,大为不快。从他登基以来,还不曾有人敢这样顶撞过他。林九思有几个脑袋,他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么?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想要抬出皇帝身份,强令林九思看病,看他是能强项不从,还是乖乖听令。但脸上怒色只是一露即隐,他最后到底抑下脾性,好声气地道:“先生所说的医理,我的确知之甚少。刚才出言如有冒犯,还望先生海涵,就按先生的法子来罢。”
林九思问:“那么药给谁用?”
陆宁远刚才瞥见刘钦脸上隐有怒意,担心他当场发作,以林九思的性格,一旦知道了刘钦身份,恐怕宁死也不屈服,纵然威逼之下,也不会再给刘钦诊病,生怕刘钦一怒之下说出降罪的话来,手已经拉到他袖口下面。
见事态稍缓,他暗暗松一口气,马上道:“请先生为我朋友诊病。我这只手即便不能恢复,也足可使用了。”
刘钦道:“靖方,你先出去,在门外候着。”
陆宁远犹豫着不肯走,但刘钦转向他,神情强硬。他便明白这是命令而非商量,只得从地上爬起,抿一抿嘴,转身出去,临出门之前,对林九思摇了摇头,希望他能明白。
林九思却没反应,好像全没看见,等门关上之后,看向刘钦,眼中现出几分哂色,等他开口。
刘钦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反而现出几分柔和。他虽然看不清楚,却能想象出刚才陆宁远跪在地上,同林九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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