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也有二十,早见怪不怪了,自然不会被这幅架势唬住。村内外的陷阱,固然会阻住他一时,但也只不过会稍稍阻住第一第二波冲锋,损失个把人,摸清陷阱所在,后面便可长驱直入了。
这些村民自以为手里拿了些菜刀、爬犁、锹铲,就能与他相抗,拿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斡赛里听了,只哼笑一声,问:“肚里都空不空?”
身后儿郎笑道:“空啦!”
“都空啦!”
斡赛里一扬马鞭,不用下别的令,左右便会意了,让哨探在前面带路,一队人便往前去了。
“前哨来报,斡赛里一路上几度分散开军队,令各处就食,有时其中军只有不到千人,正是下手良机。”李椹道。
“嗯,此言有理。与其同他硬碰硬,还是选在此时出击,胜算更大。”
说这话的是周章。
五天前陆宁远执意要先平民变,两人闹得颇不愉快。幸好李椹留下来解释一番,周章思忖片刻,觉着他所言不无道理,又想陆宁远既然敢如此托大,定有必胜的把握,不然料他就是能置个人前途于不顾,也不敢拿国事儿戏,便答应下来,要他限期平定,随后即刻回师。
后来李椹似乎还不放心,私底下又找到他的僚属,旁敲侧击地又是一番解释,约摸着还给了什么好处,转天那下属就在周章面前拐弯抹角地替陆宁远说了几句好话。周章心如明镜,一语点破了他,惊得那下属连忙伏地请罪。他将他严厉申饬了一番,却到底没为此事再改主意。
李椹不知自己险些弄巧成拙,周章也没再提及。几天之后,陆宁远果然如约平乱归来,此事便算当真揭过了。
因流民当中多是丁壮,他按旧例还选了些人从军,只不过时间太紧,只将二百余人编入军中,剩下大多留待后面安置,眼下只好找个地方先让他们住下。为了防止这些人再为乱,除去收缴武器之外,还要额外留一些人对他们进行看管。
陆宁远仗打得漂亮,却留了一根尾巴,所有人都不由记挂着。周章看他,便更有种“不听我言,果有此事”之感。只是为着和衷共济之故,这等话他自然是不会出口的。
如今在帐中商讨军略,他也绝口不提此事,只商议如何对付斡赛里一路。按之前各地的报告,斡赛里有将兵士时不时分散开的习惯,正可作为突破口。周章力主主动迎击,便是出于此种考虑。
“只是伏击的地点和时间似乎不能兼顾。”那边,李椹沉吟着又道。
“斡赛里分兵之后,担心势单力薄,为我所乘,定然比平日更加警觉,广派哨探,末将以为,想要设伏似乎不易……”黄天艽插言道。
他原本在刘骥手下为将,刘骥败亡之后,他因为见识远在其余众将之上,而被陆宁远编入麾下。本以为像自己这般曾协同谋反的罪臣即便留在朝廷当中恐怕也再难有所伸展,谁知像这般机密要务,他竟然也能与闻,自感荷恩甚重,便忍不住出言提醒。
他此言的确有理,帐中余人一时各自沉思不语。片刻后,周章轻轻一拍桌案,“那就选在他防备最轻的时候!”
几乎就在他说话的同时,陆宁远提笔,在军士新近绘制的地图上画下几个圈。帐内几人看去,却原来是几个零散的村落。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