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将军新领了大军,这么多人留在江北,如何放心得下?”
“臣回京之前已安排停当,请太后放心。”
“将军当世名将,能得此一诺,我自然是千百个放心的。像这等国家大事,我这妇道人家,本来也不该预闻,些许闲聊,却也不必放在心上。”李氏的话语愈发柔了,“我现在所忧心的只有一事,皇帝春秋鼎盛——”
正说话间,门口传来响动,脚步好快,竟赶在了宫人通报的声音前面。一声“陛下驾到”,言语间正被提及的皇帝刘钦袍服翻卷,迈着大步进得殿来,笑道:“母后怎么传召外臣入宫了?也不知会儿子一声。”
第228章
李氏选在这个时间传见陆宁远,便是因为瞧准了刘钦那会儿正在见薛容与,一时半会儿抽不得身。
他们两个只要碰到一起,大多数时候都是将下人一屏退,两人偷偷摸摸聊上半晌,李氏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对朝政,一向奉行的是“有所闻、有所不闻”的准则,对着儿子这样一个英主,她不甘心什么都不知道,但也不将手伸得太长。对薛容与和他现在正在全国推行的事,她知道的不比前朝的那些大臣更少,但像此等未出宫闱的密谈,同样地,她知道的也不比别人更多。
自从刘钦登基以来,她的父兄姊妹各自都有封赏,族中一时也多了几个新贵,原本被陈执中排斥出朝廷的几个也被重新召回,颇有些煊赫之势。这些人不敢轻易撩拨刘钦,都聚拢在她的身边,时时进宫来早晚问安,送来什么新奇玩意,还将族中的聪颖孩童带来,以给她解闷。
她蒙受圣宠多年,却子嗣单薄,虽然从来不说,这些年其实常暗暗引以为恨。宫里有了同族少年少女们的欢声笑语,倒一时热闹多了,她也享受了一番天伦之乐,有喜爱的孩子,便留在宫里,有时一留就长达数月。那些孩子的父母倒看不出伤心,反而说这是孩子的福分,借着探望之故,进宫也就进得更频繁了。
近来有些人借着探望之故,同她说起家常,谈话间,不动声色透露出对薛容与的不满。有些事她也知道,薛容与打击勋贵、打击豪强、整肃贪风,可说是一杆子打翻了半个京城,他们这些人有什么本事,如何能从中幸免?
但薛容与毕竟还有几分脑子,存着几分克制,没有闹得太过分了,对她的这一大家子人总还留着几分客气,她也就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做的那些事情,他的那所谓的“改革”究竟有多大意义,她看不出来,但刘钦对改革的态度,她是再清楚不过的。要是跳出来强争,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她于是抚着膝头的猫儿,抬也不抬眼地笑道:“不就是收回了几亩田么?咱们家的田也够多了,还差这一点么?”
来人便支支吾吾,互相看看,不敢再多说了。
李氏身体里流着李家的血,但刘钦身上的血也有一半是她的,她是刘家的媳妇,也是李家的女儿,是两边都要兼顾的,于是笑了一笑,温和地说起别的话题,又聊一阵,随便找了个由头,赏了他们点东西。
比起薛容与,现在是另一件事、另一个人更让她烦心,而且是烦心多了。她打探得刘钦又在与薛容与密谈,估摸他们同往常一样,又要谈上许久,便趁此时叫陆宁远进宫来,原本只是想见见他,看一看那将儿子迷得“神魂颠倒”的男子是什么样子,一见之下,不由得大惊失色、大失所望,一颗做母亲的心冰冷冰冷,冷得像是十二月池底的寒冰。
她不明白,陆宁远这等长相、这等行止,瘸一条腿,还说不出话,怎么有胆量霸在刘钦身边?刘钦又是中了什么邪,总不会是被那姓周的伤透了心,从此什么人都不忌了罢?
看见陆宁远把净手的水喝干的那刻,她心痛得简直要上不来气了。
刘钦笑着进殿来,向她问安,问安的话前面却是个问句,她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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