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营,看能否灭其气焰。俞煦虽然仍然主张持重,但现在对方兵临城下,想要守住城池,就不能龟缩其中,坐以待毙,非得主动出击寻找机会不可。
况且曾图不同旁人,对旁人可以持重,唯独对他不能,非迎头敲他一棍子不可,俞煦便答应下来,又去向刘钦请命,得了口谕之后,即安排下夜袭事宜,却不是在曾图赶来的第一夜,而是第三夜。
他知道像曾图这般久经沙场的老将,一向经验丰富,不那么容易对付。他们能想到趁其立足未稳袭营,曾图一定也料在前头,因此第一夜必定仔细防备着,此时袭营,不会讨得什么甜头。
第二夜时,曾图会有所放松,但仍然有备,等到第三夜,虽然那时营垒已经基本坚固,没有前两日易于攻破,却是曾图防备最低的时候,他定然以为自己护卫銮舆,不敢浪战,前几日始终按兵不动,第三日就更不能有所动作了。
殊不知他正要反其道而行之,安排已定,不动声色等了两日,第三天夜里,忽然率军杀出。
只是他毕竟将曾图觑得小了。论年纪、论资历,曾图都是与陆元谅同一茬的人,虽然的确没想到俞煦会在这天夜里劫营,但来到城下逾三日,营垒已结得十分坚固,俞煦虽然打了个出其不意,却也没落下什么好,反而叫曾图探出这支屯驻在城外的京营兵马虚实,第二天一早便开始攻城。
不知他是出于何种考虑,是急于在朝廷面前卖好,撇清一个心系故国、不忍力战的嫌疑,还是存了私心,想赶在狄庆到来之前独自成此大功,居然从第一天起就用上了随身携带的全部火炮,将士卒分成三队轮番攻城。
俞煦率军突击过几次,但每次只能稍稍阻住他半天,仍无法彻底将他从城外击退。如此攻城了几日,曾图也看出了城中守备颇为充裕,这才稍微将围攻放松了些,转而一个个清扫城外各县。
然而刘钦同夏军打过许多次交道,对他们行事风格已心知肚明,早在进城之初,就提前做了预备,除去派人修缮城防、挖掘壕沟、囤积粮草物资之外,还早早迁入了附近百姓,拆毁民房,能运走的全都运进城里,运不走的便就地烧毁,真真正正地坚壁清野,让夏人无衅可寻。
曾图在附近清扫过几日,竟没寻到一块木料,百姓也没抓到几个,攻城器械在交战中被俞煦毁去不少,却一时重制不得,只能派人从后方运来,又抓不到能在前面填沟的百姓,一时只能望坚城而兴叹。
但是狄庆已在赶来路上了。
曾图做戏已做得够了,天命又并不在他,不叫他成此非常之功,那谁也没什么办法。他虽然可惜,也只能稍稍后撤,原地等着狄庆的援军。
狄庆却被一路雍军拦住,正是秦良弼。
秦良弼之前被夏人纠缠住,耽误了几日,致使陆宁远被围,朝廷没有责罚他,刘钦也没说什么,他自己却煞是不安,听闻刘钦亲征的消息,更是好像被雷劈了一道,再顾不得旁边夏军,拼着断后的部队死伤惨重,甩脱了他们急匆匆北上救援。
在北上路上,他风闻陆宁远留在南边的黄天艽、俞涉等部也已经北上,以为他们同样是去天子近前支援的,生怕脚程慢了,落在他们后面,于是星夜兼程,想着在几支勤王兵马中第一个赶到。
谁知走了很远,仍没与黄天艽他们碰上,他不由得心里打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收到的消息有误,还是陆宁远的人已经到了,只有愈发地快马加鞭。
在路上,朝廷新的旨意下来,上面言明,刘钦已到亳州,又附上曾图已经顿兵城下、狄庆随时将至的消息,他心里这才放下块石头,一面广布斥候,探听各路夏人动向,一面向亳州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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