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结果如何,终究是心腹之患。
他一费思虑,胸口间烦闷便更甚,呼吸又重了起来,偏在这时,陆宁远把朱笔搁在他手边上。刘钦没回神,自己控制着放缓了呼吸,点点头,没有在意,也没去拿笔,更没注意陆宁远放下笔后去了哪里,却忽然脚上一凉,跟着又一热。他一惊回神,陆宁远坐在床尾,盘起左腿,把着他的脚腕,将他两脚揣在了肚子上面。
刘钦抽了抽,因为没什么力气,竟没抽出,又动了动,幅度不大,可陆宁远看他不愿,竟然也不放手。因为被刘钦无意中蹬到哪里,他脸上一白,又弯了弯腰,却没吭声,更没松手,反而是刘钦不敢再动。
他听说了陆宁远腰腹上受了伤,却不知道具体在哪,刚才看他仍有不适,怕再弄伤他,只好先让他抱着脚,维持着这个在他看来诡异至极的姿势问:“突然这是做什么?”
陆宁远道:“你的脚冷。”
刘钦答:“我不冷。”又收了收,仍没收回,不禁皱了眉头。
陆宁远沉默着,眼睛看着他,过会儿又低下来,落在他腿上。他像一泓冰冷的深潭,萦着若有若无的水汽,可他既没哭,也没流汗,不知道那水汽是从何而来。冷成这样,肚子倒是热乎乎的,比刘钦的脚热,要不是姿势奇怪,其实倒很熨帖。
“你脸色很差,去休息吧,晚点再来。”刘钦不想要熨帖。陆宁远身上的水汽更浓了,好像结成了雾,那两只垂下去的眸子也被遮掩着看不分明。
他张了张口,闭上,又张了张,最后低声道:“我不走。”
刘钦病后,睡不了一个整觉,都是囫囵睡上一两个时辰,就醒来做些事情,等累了再睡。每次睁眼,陆宁远好像都在,也都醒着,一见他醒来,就俯下身,离他近了,却又不靠得太近,问他哪里难受,问他想不想喝水。
刘钦不知道他这两天总共睡了多久,要他休息,他又不肯,如此作态,看来是有心愿未了。陆宁远到底想从他这儿拿到什么?谅解么?他明明已经说了和他无关。像从前一样的亲密吗?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同?还是非要看过他的伤口长什么样子,才算了却这桩心愿?
“靖方——”刘钦忽然开口,唤了他的表字。陆宁远低着头,两手却轻轻打了个哆嗦,眼睛跟着抬起。
刘钦还想说些什么,朱孝却在门口外边轻轻道:“陛下,有军情,现在让人进来么?”
第267章
刘钦看着陆宁远道:“进来。”
门打开了,朱孝站在边上,在他后面,秦良弼从门后探入一只脑袋。
有外人在场时,刘钦同陆宁远少有什么亲密的举动,等门推开的功夫,他自然而然地抽了抽脚,却不料这次竟是还没抽出。
于是秦良弼进来、跪地行过了礼、再抬起头的时候,就瞧见刘钦躺在床头,陆宁远坐在床尾,盘起条腿受了他的一个大礼不说,刘钦的脚还放在他肚子上,一时瞪了瞪眼睛,没说出来话。
但他毕竟是大风大浪闯过来的,马上便即回神,刘钦没说什么,他也就什么都不说,只道:“参见陛下!陛下今日脸色瞧着好多了。”眼睛却禁不住往陆宁远那瞄。
陆宁远只看他一眼,就收回视线,秦良弼忙也瞧向别处,好像他很烫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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