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些自夸的话,也不必去说它。翟广只是道:“我在城下看到,有很多民兵帮忙,进城之后在城门附近也看到很多,你答应了他们什么,他们这么帮你?”
他脸上被擦干净了,可那口唾沫还握在手心里面,但即便如此,翟广面上仍是恳切、关心之色,不见半点怒意、半点威风。
周维岳撇眉看看他,心中同样惊讶。他唾那一口,只为求死,可翟广非但没有发作,问话也全然出他意料之外。
这个贼子,这个几度弄兵潢池,无父无君的乱臣贼子,这个趁着刘钦有疾,就急哄哄跳出来搅弄风雨的无耻小人,已经把他当做阶下之囚,大可以随意处置。可他却不是在他面前得意洋洋,耀武扬威,而是真心实意地在向他请教,好像他心中真有疑难要解,好像这问题的答案对他十分重要。
可贼就是贼,周维岳将眼一闭,“本县朝廷命官,岂会同贼子多费口舌?”说这话时,他脖子隐隐发烫,想象着它随时被一刀砍中,从中间折了。
他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死也没什么好怕,自然不需要顺着任何人的心意说什么话,但不知为何,说完这些,一句话又从他口中吐出,“百姓的事情,自去问百姓就是。”
景山满面通红,举刀往前踏出一步,却被翟广抬手轻轻一拦。翟广面色沉静,没有半点被冒犯到的愠怒,可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即便是景山这般从多年前就跟随在他身边的大将也不敢再动作。
“把他押下去。”翟广淡淡道,在周维岳被带走之前又补充,“好吃好喝招待,不许无礼。”
周维岳被人带走,一路上没再看他,翟广盯着他的背影,知道他心中一定正在奇怪。
这一个多月,江阴越是无法攻下,对周维岳他就越是好奇。今日一见之下,他却反而有几分失望。
像这样的迂阔君子,他见得多了,他们打心眼里瞧不起他,他也同样报之以冷笑。
几年前,他曾见到过周章,此人已经做到了兵部尚书的高位上,现在也正集合兵马,准备征讨于他,可说是出将入相,人臣之贵算是到了头了。可看一眼他当时的鄙夷之色,翟广就知道他是什么人了。
周章不懂他的心志,即便面对着面,也看不见他,更看不见天下。别说兵部尚书,就是有朝一日,周章做了那什么三公,甚至披上黄袍当了皇帝,翟广同样嗤之以鼻。
他以为周维岳是不同的,但让他失望了,周维岳看他的眼神,和那些被他杀了、被他放了的官员们别无二致。
他们都不如刘钦,翟广想,起码不如同他分别那日的刘钦。
不知在这几年时间里,这只飞上龙椅的小雀都想了什么,他还记不记得自己曾经立下的志、说过的话,不知两人再见,刘钦又会用何种眼神看他,是周章的,周维岳的,还是他自己曾经的。那半截披风,他很久没再拿出来了。
晚上是庆功会,在城下顿兵蹉跎一月有余,将士疲惫,自然要好好庆贺。宋鸿羽忙着准备,景山则像往日一样,在城中追缴大户,充实军资,可这次却发现了古怪。
翟广接到报告的时候,刚见过几个乡绅,换了身衣服,正要去百姓家里。他现在坐拥二十余万兵马,可说是一呼百应,可身上穿的,仍是粗麻衣服,把染血的箭衣一脱,换上平日装束,看着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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